聽了白雪的一番話,我回去的心就更加迫切了。
回到窩棚,雲雪獅坐在地上,一對翅膀又藏了起來,咬著尾巴。翠翠站在一株灌木的細枝條上,樣子很是委屈,看到白雪立刻飛了過來,落在她的肩膀上,唧唧喳喳叫個不停。有趣的是正當它叫得歡的時候,雲雪獅一聲吼,翠翠被雲雪獅的聲波震得飛出好遠。翠翠再次飛回來的時候,一聲不吭,像個受了氣又不敢說的小媳婦。
我問白雪:“怎麼了?”
白雪說:“沒事,原本一大一小鬧著玩,結果玩著玩著又翻臉了。”
我覺得好笑,沒想到動物也和人一樣,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我說:“我想帶著它去找丁宇他們,可以嗎?”
白雪說:“當然,它現在是你的坐騎,你是它的主人。”
能當雲雪獅的主人我當然很榮幸,但內心深處總覺得我根本不配,我想雲雪獅一定也是這樣想的。隻是不知道誰定下了這麼個規矩,拿到了破魔神鞭,在它醒來後抽了它一下,它就必須效忠此人。它也是沒辦法,當初簽下了合約,現在不得不遵守。
“它會一直跟著我們嗎?”
“不會,它不可能穿過結界,就像我飛不出這紫竹山一樣。”
我聽了這話居然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真怕它跟著我,要是哪一天它覺悟了,要想恢複自由身了,我拿它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跨到雲雪獅的背上,正要離開,白雪一把抓住了韁繩:“言清,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你說!”
“你這一路一定會經過很多地方,幫我打聽一下我娘的下落。”
白雪懇切地看著我,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裏,一股小小的希望的火苗在往外竄。
我說:“當然可以,可是你娘長什麼樣子呢?”
白雪不假思索地說:“她穿白衣服,頭發及地。”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白雪,衣服可以換,頭發也可以剪的。”
白雪咬著自己的嘴唇,那殷紅的下嘴唇被她咬得變成了白色,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努力地尋找著關於自己母親的一點蜘絲馬跡。可顯然,她還是失敗了。
我試著啟發她:“她是不是跟你一樣,也有一對翅膀?”
白雪搖頭:“不,她沒有。我每次看到的都是她的背影,她後背沒有翅膀。”
我撫摸著雲雪獅,說:“雲雪獅平時不飛的時候也看不見翅膀的,或許她像雲雪獅一樣,在陸地就把翅膀藏起來了。”
白雪眼睛突然一亮,擼起袖子給我看:“我右胳膊上有一個記號,我給拂霜看過哦,她說很可能是我娘留給我的。”
我伸過脖子一看,是一個拇指長短,形狀如鳳凰的烙印。對了,一定是她母親離開時用鳳釵在她胳膊上留下的印記。我怎麼覺得這個母親挺狠的,這麼大一個烙印,一個繈褓中的孩子如何承受得了。
我說:“沿路我一定會留意,誰有這樣一支鳳釵的。”
白雪聽了我的話,很高興,不住地跟我道謝。我有些慚愧,這其實和開了張白條差不多,沿路注意,怎麼注意?就算我有心注意,可古代女子戴鳳釵的那麼多,我如何分辨。想到這些,我忍不住又看了白雪手臂上的烙印,把它的形狀牢牢記在了心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希望多渺茫,我得盡力。
“萬一有消息,我怎麼通知你呢?”
白雪眼裏的光芒暗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淒然:“你不需要通知我的,我知道了也出不去。萬一你能見到她,就替我問問,是否還記得紫竹山上有個女兒?”
我發自真心地說:“如果真能見到,這話我一定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