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臉漲地通紅,用食指指了指丁宇,想說一些發狠的話,最後還是作罷。
“你忘了你們是怎麼走到這的,沒我你們能走到這?”
丁宇說:“後麵的路還長著呢,沒有我們你也走不出去。不要以為助我們闖過了第一關,就可以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我們都隻有一條命,可你不同,你是鬼仙,出了事也死不了,最多回去挨頓罵,而我們可是拿著自己的命跟你闖。就算這樣你都不願意多出一點點力,你就是夜裏的一隻螢火蟲,看著一閃一閃亮晶晶,根本照不了路!”
丁宇說得慷慨激昂,我聽得膽戰心驚。我看著阿九是臉由紅變紫,由紫變白,拚命給丁宇使眼色,提醒他滿飯好吃,滿話可不好講。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阿九雖然隻能動口不能動手,可人間畢竟是九幽的王子,對這裏的情況總歸比我們了解。往後的路還長,保不齊哪裏就用到他了。
丁宇好像沒收到我的信號,或者幹脆屏蔽掉了,依然自顧自地說:“你們兄弟間互不幹涉,可你們的守城方案一定要跟九幽王報備吧?你既然決定走回魂路,不可能不做功課。這裏的鑰匙你不會一無所知!你要真一無所知,前麵的路你一定也沒什麼有用的資料給我們。你一個九幽的王子,名聲響目標大,帶著你,我們會更危險!”
我覺得丁宇是被自己慷概的陳詞感染了,有點摟不住,真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倒黴得還是我們。我急得抓耳撓腮,差點撲過去捂丁宇的嘴,求他別說了。
奇怪,阿九居然沒生氣,反而很慚愧的樣子,好像真的連累了我們一樣,他撓了撓頭,說:“我就知道,老八給劉邦和呂雉施了化魂咒,鑰匙和他們的魂魄容為了一體!”
阿九的反應讓我很奇怪,在我看來他大沒必要。可他偏偏這麼做了,我隻能想到兩種解釋,他想去人間看看的決心比我們想象的要大;或者他對丁宇是真愛!
我問:“什麼意思?”
丁宇說:“劉邦和呂雉就是鑰匙。”
“不——不是——”太匪夷所思了,我都結巴了,“難道我們要抗著劉邦和呂雉去打開結界?”
丁宇說:“我們要把鑰匙從他們身體裏拿出來,就要解開化魂咒。”
梁山伯說:“化魂咒我聽說過的,這種咒除了施咒者本人,別人是解不開的。”
我傻了:“那這麼辦?難道把阿九的八哥哥找來,說麻煩你解開劉邦和呂雉的化魂咒吧,我們要回人間去?”
丁宇很不友好的瞪了我一眼,顯然我又說廢話了。
阿九說:“還有一個辦法。”
我們集體看著他,像在汪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什麼辦法?”
阿九說:“把劉邦和呂雉殺了!”
想想我一個家庭主婦,平時雖然剁個雞殺個魚什麼的,但要殺人想都不敢想。雖然說劉邦和呂雉都死了好幾千年了,可現在我看到的畢竟和活生生的人沒什麼區別啊!我一聽到阿九說個殺字,腿就軟了,急忙搖手:“這事我幹不來啊!”
梁山伯和祝英台更別提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丁宇雖說喝人血的資本家做慣了,但要他親手殺人也沒幹過啊。我看他的臉,死白死白的。
我說:“你不是說過,這裏不能殺鬼魂的嗎?他們不會死,隻會變成厲鬼。每殺一個鬼魂,九幽就多了一個厲鬼。”
阿九說:“劉邦和呂雉不一樣,他們被施了咒,又是老八的手下,算是正式在編人員。這種鬼魂死了,不會變成厲鬼,隻會消失,測底消失。”
我似懂非懂:“什麼意思?”
梁山伯說:“就是化成一縷青煙,隨風而逝。從此再沒有存在的痕跡。”
阿九看著我們:“到底幹不幹,你們拿個主意吧?”
推己及人,換成是我,我是不願意化成一股煙的。想想劉邦、呂雉曾今多麼叱吒風雲的人物,結果最後風一吹,沒了,多悲催!但理智點想想,這兩人都死這麼多年了,還陰魂不散,在這欺男霸女,簡直是占著茅坑不拉屎。人間花開花落,有生死循環,陰間就不用循環了嗎?都像他們這麼搞,世界還怎麼變好?所以把他們除掉,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心裏雖然這麼想,嘴上不敢這麼說,怕被其他人說我冷酷自私。
我扭頭看著丁宇,發現梁山伯和祝英台,還有阿九都在看著丁宇。看來他們跟我想得一樣,都覺得關鍵時刻這人比較有決斷,或許也都覺得除掉劉邦和呂雉未可厚非,但需要一個人拍板。
丁宇果然不負眾望,悠悠地說:“他們活得也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