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城,位於魂天大陸西北部的一個邊陲小城,隸屬於北原郡。城市西麵靠海,東麵是廣袤的平原,南麵被森林所包圍,而北麵則是群山環繞。
城裏,從昨夜就開始淅淅瀝瀝飄起雨來,到今日清晨時分,雨開始越下越大,絲毫不見轉晴的跡象。此時已是初秋,風中本就有了些許涼意,這場突如其來的寒雨,更是讓氣溫驟降了不少。
此刻,街上的行人甚是稀少,偶爾有零星的幾個,也都是衣物緊裹,行色匆匆。畢竟,這樣的天氣,躲著寒風冷雨,呆在溫暖的屋內才是明智的選擇。
然而,在魁星城城北,思玄宗南門內的庭院上,此刻卻有一群撐著紙傘,身著華麗服裝的思玄宗年輕弟子們,全然不顧戶外逼人的寒意,圍聚在一起,幸災樂禍地對著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指指點點。
少年身穿一套單薄的長袍,想是漿洗過多次了,原本青色的布料顯得有點泛白。隻見他身材消瘦,臉色也頗為憔悴,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不過細看之下,少年五官端正清楚,眉目之間倒也頗為清秀俊朗,特別是那微抿的嘴角,讓他看起來顯得頗為倔強不羈。
此時,少年一隻手艱難地打著傘遮擋雨水,另一隻手則緊扯著背在身後的一個碩大布包,正艱難地往宗門外的一匹破舊馬車走去。因為負重過多,少年蒼白的臉上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竟也掛滿了汗水。
“我說吧,還想用裝病的方法來拖延時間,最後還不是被趕到外門去了。而且還是外門裏最危險的獵獸堂!”人群中的一個少年嘲笑道。
“是啊,不過他也算計謀得逞了。本該夏天的時候就被驅逐到獵獸堂,可還是被他硬生生拖了兩個月時間,到現在才出發。”另一個少年接口道:“現在好了,我看他怎麼在獵獸堂混下去。”
“依我說啊,估計用不了幾天,他要麼被獵獸堂驅逐,徹底淪為無能的散修,要麼就是葬身於妖獸口中。”
“占著那麼好的資源,竟然連魂士都達不到,到現在還隻是區區一個四星魂徒,真是丟了我們思玄宗的臉……”
“是啊,那麼多的資源給我的話,我說不定早就進階到魂士了!”
……
麵對其他人毫不避諱的嘲諷,少年卻顯得並不在意,倔強的嘴角微翹,心中暗道:“一個小小的五級宗門,卻也如此世態炎涼,人情冷漠……不過,魂修一道本就是如此,僧多粥少,所有人都要努力為自己爭取資源,倒也怨不得別人。”
少年邊想邊往門外邁步,在抬腳正要跨過門檻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運起魂力的微弱聲響。很快,少年手上的傘便被一個木頭打落。緊接著,少年的餘光便看到又有一個圓木自後方飛來,落在自己正要踩下的左腳下。
少年很清楚一旦自己一腳踩上去,定會摔得個鼻青臉腫。暗算自己的人估計是想用摔個狗啃泥的方式,好讓自己丟臉難堪吧。不過,對於暗算者將圓木投擲到自己腳下的精準的魂力控製水平和時機把握能力,少年倒是多少有些欣賞。
然而,欣賞並不代表著妥協。隻見少年不動聲色,將正要落下的左腳艱難地往旁邊挪了一下,以便避開圓木。哪知這點小伎倆根本躲不過後麵那人的眼睛,隻聽見那人鄙夷的聲音自後麵傳來:“好小子,我看你還躲!”
果然,新的落腳處又飛來一個滑溜溜的石頭。此刻,少年想要避讓已然來不及了,身上的包裹壓得單腳站立的少年連做其他躲避動作的時間和能力都沒有。
其實,雖然隻是個小小的四星魂徒,但少年畢竟也是有魂力修為的,怎奈大病初愈,根本來不及恢複一點魂力,便被思玄宗的內門執事從住所中驅趕出來。此時少年的魂海裏還是一片空虛,加上身子也是羸弱無力,所以麵對這突發的局麵,也隻能徒呼奈何,無能為力。
正當少年苦笑著做好摔個大跤的準備時,突然又有一個石子自後方打來,正好擊打在少年正要把腳落的石頭上。“砰”的一聲,兩個石子都飛離開去。而此時,少年的腳才落在地上!
少年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望著那個被打飛的石頭落在門口不遠處的水窪裏,發出“咚”的一聲,濺起一朵水花來,心中暗想到:“看來自己是堪堪逃過一劫了。”
“是誰?敢壞小爺的好事!”這時,那暗算者終於怒不可遏的叫出聲來。
“葉天煌,你夠了吧!”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孩聲音自少年身後傳來,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怒氣。
少年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身著紫色長裙的少女正撐著一把紙傘,自不遠處緩緩走來。少女十五六歲模樣,肌如白雪,麵容清秀,五官精巧,一眼望去,顯得頗為清麗淡雅,仿佛不遠處雨中那朵盛開的紫色天香海棠一般。隻是此刻她的雙眼,卻滿含怒色地一直盯著前方一個一臉憤怒的青年,卻又仿佛那帶刺的紫葉玫瑰一般。
“哦,原來是蝶兒妹妹啊。”葉天煌看到女孩後,眼睛一亮,臉色也迅速一變,原本的躁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諂媚的笑容。隻見葉天煌快步走到少女身旁,俯身輕聲問道:“蝶兒妹妹這是要去哪裏啊?要不要師兄陪你?
“你不覺得這樣過分了嗎?還有,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叫我蝶兒妹妹,我叫葉碧蝶!”少女並不回答,隻是厭惡地看著葉天煌道。
“嗬嗬,隻是給這小子一點教訓罷了。既然蝶兒妹妹不喜歡我這麼做,我放過他就是了,蝶兒妹妹又何必生氣呢?”葉天煌微笑著說道,隻是他仿佛沒有聽到少女的警告,依舊按照之前的叫法稱呼著少女。
“秦楓,你還不謝謝碧蝶師姐和天煌師兄。要不,今天你就慘了!”
“就是,還像木頭一樣,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哎,果然是思玄宗之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