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入室後,飛快地關上房門,轉過頭,不說話,隻是一臉心事地望著我。
我不解,“冰湖姐姐,出了什麼事嗎?”
冰湖並沒有立即回答我,來回地在室內踱著步。
她竟全然忘記了禮儀?
許久,方開口道:“司空學主,奴婢有一事相詢,還望學主務必對奴婢明言…”
說完,竟眼含淚光,一臉惶急地望向我!
我預感到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連忙道:“姐姐,請盡管開口,我會知無不言?”
“太子他…他這幾日可曾來過?”
我不由得麵上一紅,我自知冰湖洞悉秘道一事,她更是受了龍慕天之命換我來此夕顏閣,她如此聰明,此事敏感又涉及隱私,她何以要當麵問起呢?
我吱唔不言。
冰湖放下華服,她走過來拉住我的衣袖,再次哀求道,“請學主快點告知奴婢…”
我鼓足勇氣,“不曾來過,已經一連三日,未曾前來…”
冰湖像是受了當頭一棒,她癡癡地站著,呆立不語!
我道:“冰湖姐姐,太子他…他或許有要務在身…”
“不,學主,”冰湖打斷我的話,“我剛剛聽說,太子他…他已身中奇毒,此刻昏迷未醒…”
“什麼?”我的心有片刻的停頓,跟著,就像是被膠住了一般。
“冰湖姐姐,這…這會是真的嗎?”
“奴婢得趕去東宮當麵求證!”冰湖忽然又放低語聲,“學主,我要自秘道出去,我知道城中的劉神醫擅解各種奇毒,我怕那些平庸的禦醫會耽誤太子的病情,我一定要設法把劉神醫請去東宮…”
我憂急於心,“冰湖姐姐,帶上我,我也要同去…”
“不行,學主,這萬萬不可,我是宮女,我有辦法混入東宮,學主若要同行風險就太大了,會被東宮的值事盤查,萬一耽擱了時辰,恐會貽誤太子的治療,若學主為太子考慮,請安心在此靜候…”
冰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用力轉動窗下那尊三足香爐,不多時,牆上的煙雨圖向上卷起,隨即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後麵那堵牆開始徐徐位移。
冰湖匆忙而入,忽又轉身出來,拿過那件華服,麵向我道:“學主,皇上近日要重新授予長公主的封號,這件衣服是專門為長公主趕製的吉服,奴婢已領命送往公主寢宮,可太子的安危要緊,再耽誤下去恐有不測,奴婢就是搭上性命也得先趕去看望太子,若學主體恤奴婢,請學主著人將此衣送去明瑟宮…”
說罷,冰湖未及我回答便搶進秘道,消失而去!
不一刻,暗門關合,煙雨圖垂落!
許久,我仍未從震驚中解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該如何自處。
到底是什麼人給龍慕天下了毒,他會不會有什麼不測…
我不敢再深入想下去,但願能如冰湖所言,那位劉神醫能夠醫治!
我急得在室內團團轉,忽一眼瞥見那件吉服,對了,這是冰湖未了的差事,還得找個人將此衣先送去長公主的寢宮。
長公主龍世眉是皇上龍世元的異母之妹,雖是龍慕天等人的姑母,但年紀比三個皇子都要小,隻有十九歲,尚未出嫁。
這件受封所用的吉服,想必十分緊要。
我知道冰湖身兼數職,她不但掌管著水榭汀蘭館,還是尚宮局的女官。
此刻,她正在為龍慕天奔走,我不能不理她的差事!
想到這裏,我拿著那件吉服出了夕顏閣,欲尋一個宮娥差遣。
此刻正是午後,外麵無人當值。
過穿廊來到前殿,無人,再到後殿,亦無一人。
步出水榭汀蘭館來到棲霞園中,唯見異獸徜佯,珍禽慵懶,仍未遇到任何宮人當值。
但見園門洞開,來來回回等了許久,還是未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