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過年(1 / 2)

世界很大,回家的路隻有一條。

自從在定安集團工作以來,白一城這些年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每天疲於奔命,卻常常忽略了內心。老人都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混好混賴也得回家過年。白一城終於卸下了工作上的重擔,帶著輕鬆愉悅的心情趕回川州老家,當然也帶上了小花匠。

開往川州的火車很擁擠,春運是沒有硝煙的戰場,火車之上更是人間百態。白一城和小花匠早早排隊登上了火車,還好座位沒有被強行霸占。

座位旁邊摳腳的大叔和對麵嗑瓜子的大媽親密的聊了一路,小花匠無法安心聽音樂,很是不滿,白一城勸了又勸,小花匠才沒有招惹事端。座位後邊的中年男子倒是安靜,上車便仰頭沉睡,到了午時,不但沒有醒來,反而睡意更足,一會兒的功夫便鼾聲如雷。小花匠按耐不住,拿起報紙轉身便拍在男子臉上,男子夢中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問小花匠發生了什麼事。

小花匠說:“你打呼嚕,吵死人了!”

男子有些氣憤,說打呼嚕怎麼了,小花匠站起來嚷嚷道:“打呼嚕倒沒什麼,可你也不能掛擋啊,我要不喊你,你這呼嚕都能打上天!”

火車中間過道站著的一位大姐也跟著起哄:“打呼嚕還帶掛擋的,確實吵死人了!”

男子說自己是好男不跟女鬥,趴在桌麵上繼續睡去。

小花匠要去衛生間,便讓白一城打前陣,白一城踩著過道的行李包裹,掙紮著擠出一條細縫,小花匠頭戴耳麥,優哉遊哉的跟在後麵。十幾米的路卻走了十幾分鍾,白一城終於擠到了衛生間門口,回頭告訴小花匠裏麵有人,先回座位等著吧,小花匠不聽勸,說有人也要進,幹嘛無緣無故占著茅坑啊,白一城無奈的告訴小花匠,衛生間裏有幾位大哥在吃泡麵。小花匠胃裏直反酸水,拉著白一城又艱難的返回了座位。

小便憋了一路,火車到達川州火車站後,小花匠像一隻小鹿,連蹦帶跳的直奔衛生間。

白一城把小花匠送到單元門樓下,然後打了一輛黑車趕回了川州城郊老家。

牆是牆,院是院,老家多少年來都沒有變化,隻有父母年複一年的老去。古人常說:此翁白頭真可憐,伊昔紅顏美少年。白一城看到略顯蒼老的父親,不僅內心感歎,父親也曾是奮鬥的年輕人,可惜歲月不饒人。

回到川州老家後,白一城逐漸適應了慢節奏的生活。早睡早起,準時吃飯,抽空散步。遠離了大城市的喧囂生活,白一城有了足夠的思考時間,幾天下來,感覺身體像似在慢慢充電。父親告訴白一城,如果在奉市累了、迷失了、把持不住自己了,就回老家看看,這是白家的根。

除夕夜,家裏人一起接祖宗、迎神靈、吃團圓飯,這些儀式感的東西一個都不少。

農曆新年的鍾聲敲響了,時間跨進了2013年。

正月裏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走親訪友和恭賀祝福。白一城跟隨家族一行人每天走街串巷,好生熱鬧。從川州這座小城走出去的大學生逐年增多,白一城算是最早的一批,鄰裏鄉親見了白一城輪番的問著幾乎雷同的問題:在哪裏工作?能賺多少錢?成家了沒有?川州過年的氛圍異常濃厚,白一城心情舒暢,不厭其煩的告訴鄰裏鄉親目前在奉市一家金融投資公司工作,主要負責業務推動模塊的產品運營工作,鄉親們一臉嚴肅的頻頻點頭,表示完全不懂。有一位家裏的近親是小學老師,有一定文化程度,故作很懂的樣子說道:“就是幫公司賣東西掙利潤吧。”

白一城笑了,點了點頭。這位近親又問道:“一城,你咋不去做公務員,還有事業單位也不錯,那多穩定,以後鄉裏鄉親的求你辦事也能行個方便不是。”眾人一樂。

晚上回到家中,白一城與家裏人聊著公司的瑣事,媽媽聽的不耐煩,她最關心的還是白一城的婚姻大事,一直打聽兒子與小花匠的交往情況,白一城半天不吱聲,嘩啦了幾口米飯後還是那句話:小辣椒一個,不是我的菜!

白一城的媽媽看過小花匠照片,也向旁人打探過,雖然沒見過小花匠,倒也很喜歡,說這個女孩機靈懂事,以後能當家,雖然個子矮了些,考慮到白家的優良基因,相信對後代影響不會太大。

白一城搖頭苦笑,隻好答應母親再與小花匠交往下去。白一城家教嚴格,自小對父母言聽計從,這會兒便把與小花匠合住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母親很有經驗,吃過晚飯後,從抽屜下麵拿出一盒安全套塞到了白一城書包裏,還告訴白一城這叫有備無患,以防萬一。白一城實在無奈,走出屋門到院子散步去了。

這時鄰街的徐叔拎著一盒酒走進院來,白一城趕緊請進屋內,徐叔把酒放到桌上,有一句沒一句天南海北的聊起天來,聊到興頭便道明了來意:他家裏的姑娘徐秀嬌在奉市讀大學,還有幾年畢業,考慮就業形勢嚴峻,以後打算讓白一城在奉市拖些關係,給姑娘徐秀嬌謀個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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