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村地處貴州偏遠山區的一座大深山裏,地勢低窪,四麵環山,可謂是山清水秀,氣候宜人,四季如春。拿現代人來說,這個地方很美,空氣好,無汙染,但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的村民們則是渾然不覺,甚至還會抱怨自己為什麼會生在這個犄角水牛的鬼山村裏?
因為這裏村落偏遠,交通不便,所以能走出牛角村的村民並不多。一直以來,這裏的村民們都過著女耕男獵的生活,基本上,溫飽還是無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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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淫雨霏霏。鐵牛躺在竹席子床上,細小的竹芒刺穿薄薄的被單,紮撓著他的皮膚。耳朵邊有嗡嗡的蚊子聲,鐵牛不願意起床,他用手打了一下,然後又轉身側睡。
已是五更天,窗外雨已停住。隻有苦楝樹上枝葉積留的雨珠還不停地劈裏啪啦地往下掉。一陣微風吹過,雨珠便唰地一聲掉下一片,砸在院子裏的羊棚頂上的塑料布,激起一陣聲響。
鐵牛渾身燥熱,身上的濕汗還沒蒸發幹,又一輪濕汗從皮膚下鑽出來,鐵牛搓了搓胸脯,細長的泥條便排成隊。鐵牛的手向下移動,開始搓肚皮,不經意觸碰到了那個軟塌塌的小東西,好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俯臥在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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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夥食不好營養不良,鐵牛媽生下鐵牛後不久就沒奶水了,從半歲開始就幾乎全靠喝大米糊糊長大的,偶爾也有哺育期的婦女,奶水漲得難受,鐵牛才有機會捧住死命地喝足。
這給他留下了後遺症,即使現在已經長到18歲,每當他在村子裏看到坦胸露乳喂孩子的婦女時,他心裏依舊有一種衝動,恨不得撲上前去,捧起白胖胖、漲得滿滿的X房,狠狠地咂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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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後,鐵牛打開羊棚的門鎖,解開了山羊的繩索,十幾隻大大小小的山羊歡呼跳躍著朝大門口奔去,幾乎把鐵牛帶個趔趄。鐵牛朝堂屋裏正在忙著的姑媽喊了一聲:“姑媽,我放羊去了。”
放羊的地點是村北的柳樹塘子,原來那裏是一片亂墳場,夭折的嬰兒、老死的流浪漢,死掉後都在那裏草草掩埋,時間一長,就被野狗扒出來了,到處留下森森的骨骸。墳場上後來種了許多柳樹,長得出奇地茂盛,每到夏天,上麵落滿了知了,一天到晚不知疲倦地唱歌。
墳場西邊是個水塘,塘底坑窪不平,裏麵夏天蓄滿了綠油油的雨水,據說塘底發現過死人的白骨,所以人們大多不敢到裏麵洗澡,有膽大者在裏麵洗了一次,回家後發燒了好幾天。
後來有一群莽撞的孩子在裏麵洗冷水澡,一個個頭較矮小的男孩踏進塘底的深坑裏,很快就翻起肚皮送了命。從那之後,這個水塘就被描繪得鬼神精怪,人們輕易不敢再冒犯它,偶爾隻是讓牛羊去那裏喝水,給水稻噴灑農藥時去那裏補充稀釋的水罷了。
由於對柳樹塘子敬而遠之,平時那裏人很少,所以花草長得特別茂盛,是放羊的好地方。鐵牛的身手很好,膽量也不小,但是如果不是圖省事,他也不願意到這裏來呢。把羊群散放在附近就不用管了,自個兒還可以躺在樹蔭底下美美地睡一覺,也是很愜意的事情。睡著前,腦子裏放電影似的晃動著無數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