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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輕輕地關上槿風的房門,轉身卻發現南溪正倚在樓梯扶欄上抱著兩個胳膊看著他。他臉上的一絲溫柔立刻煙消雲散,擺出了常日裏對南溪的那種冷冰冰的神情,讓人不由得感覺到他的冷漠無情。
“你真的打算帶她回去?”南溪不解的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東城不理睬她,徑直沿著樓梯向下走去。
原來槿風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東城的別墅,這是一棟很古老的別墅了,看房子裏的裝扮和家具,應該是18世紀或19世紀初的海外移民到中國時留下的。屋裏大部分的家具都保存的十分完好,皇室的沙發、茶幾、壁爐等在這裏盡顯其奢華,金黃色的牆壁映著閃著金黃色光的水晶燈,再加上牆上那一幅幅古老而神秘的壁畫,還有那回旋而上的樓梯,一切都顯得那麼神秘而華麗,處處顯露著主人的富貴之氣。
東城抿了一口高腳杯中的法國紅酒,慢慢踱步到大廳中央,坐在處於大廳中間的沙發上,將疲憊的身體重重的倚在上麵,仰著頭開始閉目養神,可臉上仍是對南溪特有的冷漠表情。南溪自知討不得趣,便也不再賣關子了。
“西池被裁決者帶走了,而且裁決者已經知道,那女孩的爺爺已經死於那場大火,西池……有可能會被處死。”南溪幽幽地說道,語氣中透露著一絲低沉和擔憂。
而東城依然在沙發上仰著頭閉目養神,似乎是在等著她下麵的話。南溪見他沒有應聲,便繼續說道:“族長說,那女孩是那個老頭的親人,隻要在死刑執行之前以那個女孩的名義向裁決者申請召開審判法庭,並讓那個女孩親口說出她願意赦西池無罪,西池就可以免去死刑了。”
“所以呢?”東城突然睜開了眼睛,從沙發上以閃電般的速度瞬間移動到南溪的麵前,用左手臂用力地壓住她的脖子,將她狠狠地撞到牆上,“所以你就再使出以前的卑鄙手段,像當初逼走大伯一樣去逼迫她就範是嗎?”
東城瞪著眼睛狠狠地盯著她,好像要把她的心挖出來一樣,他的眼光裏充滿了恨,充滿了憤怒,像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一樣,憤怒著,卻也在壓抑著。
南溪被東城這一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一時忘了躲閃,被東城緊緊地抵在牆上,脖子上的一陣疼痛感傳來,她的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可是她的屬性是水,與屬性是金的東城相比,在力量上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而東城也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無奈,南溪隻好用空出的右手凝聚了一個水球,狠狠的打在東城的腹部。
“你瘋了嗎?!”南溪趁東城的身體微微後傾之際,立刻飛一般地瞬間移動到離東城最遠的角落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裏那代表著水屬性者的藍光時隱時現。
而東城受了一擊後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身上一點都沒有受傷的痕跡,隻是身上的衣服都被水球給打濕了。見到這種情況,南溪也不禁畏懼起東城那強大的力量了。
東城沒有再理她,而是轉身向樓梯上走去,背對著身後遠遠躲開的南溪,語氣又恢複到那冷冰冰的味道,說:“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要是讓我發現你對她有什麼陰謀的話,我一定會讓你消失。”
“東城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家族的一員,而且我還是你的姐姐,你沒有權利趕我走!”南溪在身後憤怒的喊道,可依然阻止不了東城的腳步。
“那你就有權利趕大伯走嗎?”東城冷冷地反問,語氣裏不容得有一點質疑。
南溪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又窮追不舍的問:“難道你就不想救西池嗎?”
東城聽到這個問題後果然停住了腳步,陷入了沉默。南溪見到東城這個反應,立刻抓住時機問:“那女孩是唯一一個可以救他的人了,你難道願意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而看著西池去死嗎?”南溪開始了她最擅長的心理攻堅戰。
東城始終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繼續沉思著。200年來,西池一直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一起出生入死,一起保護著人類免受血族的迫害。多少次當東城陷入危險時,西池總是奮不顧身前來相助。在他心裏,西池早就已經成為他的親兄弟了,而如今,他真的要放棄這次的機會不去救他嗎?
“如果不采取強製性的方法,那女孩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原諒他?西池可是殺害她爺爺的凶手啊。如果你就這樣讓她回去,萬一她逃走了怎麼辦?我們要再去那裏找一個有資格申請法庭的人?”南溪繼續著她的心理戰術。
“你覺得她會從我的手底下逃走?”東城以為南溪輕視了自己的力量,意有所指的反問道。
“她當然逃不掉,可是東城你不要忘了,我們不能向人類透露我們的身份,這是裁決者的規定,我們決不能違反規定。”南溪強調道。
可是東城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說。見他這樣猶豫不決,南溪也有些著急了,於是繼續說道:“你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類而放棄自己的好兄弟嗎?”
南溪技窮了,她實在是想不出更多的話來說服東城了。可是東城依然像個木頭一樣站在樓梯上一動不動。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南溪緊緊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東城終於邁動了步子繼續向樓上走去,背對著身後焦急如焚的南溪,他幽幽的說:“她叫蘇槿風。”
東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而樓下的南溪卻依然愕然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