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一片死寂,人們的目光齊唰唰的盯向寧箏塵,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看的她直想遁地而逃。
薄羲撫著一枝金色的萱草,淡淡的掃向在不遠處立著的瑾妃。
瑾妃被目光掃到,花容失色,雙膝一軟跪伏在地上,聲音恐慌:“皇上,臣妾並無此意!”
眾妃見今天的壽星都跪下了,也連忙移身跪下。
“瑾妃,你們起來。”
“臣妾——”
“恕你無罪。”
“謝皇上。”眾妃平身,瑾妃更用怨毒的眼神剮了寧箏塵一眼。
萱草自古被人們借來慰藉母親,更被美喻為“母親花”,這裏用金萱點題,分明暗示受寵的瑾妃有當國母的希望。而此時薄羲意有所指的掃向瑾妃,且目光不善,是以瑾妃連忙為自己開脫。
可惜寧箏塵不懂,那位清客怕是個隻管死讀書的呆子,隻管恭維不管其它,顯然也是不太明了。
打啞迷嗎?怎麼一句話都沒說,瑾妃就跪下請罪?難道薄羲的眼光真的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寧箏塵不知所措的看著薄羲。
“‘星輝寶婺’、‘金萱煥彩’是為何意?”薄羲緩緩抽出一枝金萱草,在手中輕輕撚動著,垂眸問詢寧箏塵。
看到自己不眠不休好不容易完成的作品被人破壞,寧箏塵十分不悅的蹙了眉。
“呃……嗯,就是像星星一樣發出光芒,金燦燦的散發著異彩……”寧箏塵心虛地低了頭,說的期期艾艾。
薄羲逼上前一步。
好吧好吧,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寧箏塵橫了心,“我……民女隻知道那是好詞兒,但不知道具體怎麼解釋,但民女插的這一籃紅薔薇做圓心、粉色墜邊的是希望桑若國國運昌盛如正午的太陽;這一籃金黃色的做圓心、飾以金萱草、玉白色蘭花墜邊的是希望娘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薄羲嘉許的點點頭,眾人聞之也均鬆了一口氣,宴席上緊張的空氣也有了些鬆動。
“來人,賜酒。”薄羲順手把金萱草斜插在寧箏塵的鬢上,眾人倒吸了口氣,這下不隻那些嬪妃,連紗帳外的人看到此舉都大吃了一驚,扭頭對身邊的人竊竊私語,揣摩聖意。
“啊?我……”見薄羲斜睨過來,她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這時候的酒好像都是果酒之類低度數的,喝個三五杯的應該沒問題吧?她自我安慰。
及至一個宮女捧了個托盤上來,寧箏塵嚇的倒退了一大步,連連擺著手:“皇上……”
“何事?”
薄羲一個眼神輕飄飄的追了過來,寧箏塵立時頹了:“沒、沒事,謝皇上賞賜。”
“既然如此,還不快喝?!”
“是!”寧箏塵懨懨地端過整棵竹子摳成的足有大排檔上喝紮啤的杯子那麼大的酒杯,看一眼托盤上剩餘的七大杯,真是無語問蒼天啊,屏著氣灌下那一大杯味道古怪、說酒不是酒說中藥不是中藥的湯汁,便捂住了嘴巴,深怕自己當場吐出來。
“你打算喝到天亮嗎?!”
“沒……沒……”
寧箏塵又接連灌了三杯,實在喝不下去了,可憐巴巴的看向薄羲,卻見他正嘴角噙笑的望著她。寧箏塵一愣,眨了眨眼再看過去,但見他麵色冷俊,隻有眸色如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