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先在這坐著,奴婢去給您拿飯。”
“有勞嬤嬤了。”
薛嬤嬤早聽說了禦前的事,李映月極有可能被賞給十三爺為妾,自己得小心服侍才是。
薛嬤嬤出去後,她便坐在凳子上發呆。今日一切太過突然,她必須捋捋自己的思路。
太子複位,是勢在必然。
大阿哥被監禁了,吳池將被處死,大阿哥一黨,應該就此消沉了。
四爺……胤禛,他既然順著胤祥的話說十三喜歡自己,就應該能確定胤祥如此做,是不會被康熙嚴懲的,縱然有懲罰,不過就是小小訓誡一番。
八爺黨,今日似乎根本就沒有插手,但是……她怎麼有種,八爺黨卻得利了的感覺呢!
現在隻剩下她,生死未卜。
如果,康熙真的將她賜給胤祥,那她和胤禛,該如何自處……
滿人,似乎娶嫂嫂,娶弟妹的事,常有發生。孝莊曾經下嫁多爾袞,順治皇帝的董鄂妃是自己兄弟的福晉……
但是,這兩個人,也因此背上罵名。她不想胤禛背上如此罵名。
不過,曆史上的雍正倒是有罵名,不過都在爭位奪儲之事,還有酷政,似乎沒見和女人有關的。那就是她和胤禛會很順利了?
“映月,映月。”
李映月回神,早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外麵,雙眼紅腫。映月起身,隔著柵欄拉住她的手,隻當她擔心她,便玩笑道:“傻丫頭,哭什麼!我還好好的呢,要哭啊,等我死了吧,用你的淚水給我來個水葬唄!”
早鶯卻沒有被她的調侃逗笑,還是一直哭,邊哭邊道:“映月,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這從何說起?
“早鶯,怎麼了?你哪有什麼事對不起我啊!”
早鶯還是不回答,隻一味哭。
“別怕,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咱們一起解決不是很好嘛!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啊,你忘了?”
早鶯終於止住哭聲,擦擦眼淚,“我對不起你,若是你因我而死。我一輩子都會為此贖罪的。”
什麼意思?死,她為什麼會死?還是因早鶯而死?
說完這句話,早鶯轉身就走,映月一把抓住她的衣裳,“早鶯,你說清楚啊!你是要急死我啊!”
早鶯回頭淒然一笑,“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的。”掉頭狠狠心便走掉了。
出了慎刑司,門口小太監忙迎上來,“陳姑娘,快回去吧。八爺還等著您呢!你可要想想自己的親人啊!”
留下映月呆呆立在原地,早鶯今兒是怎麼了,怎麼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早鶯前腳出去,年薑嬈後腳就進來了。她抱著映月的大棉雪鬥篷,頭上還沾著白白的雪花。
“怎麼,下雪了?”
薑嬈將手爐和鬥篷遞給她,拍拍身上的雪茬子,“是啊,下雪珠子了。”
映月抱著手爐,問她:“你剛才見到早鶯沒有?”
薑嬈想了一想,“方才是瞧見一個宮女的背影,小太監舉傘擋著雪。離的又遠,沒有瞧真切。還時候早鶯呢,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還裝蒜啊,你和十三爺是怎麼回事?現在乾清宮都傳開了。”
她和十三爺……這要怎麼撒謊呢……
“就是五年前,在杭州見過一麵,我把他騙下水了,就這樣結識的唄。”她隻能撿最不重點的說了。
薑嬈雙手一拍,恍然道:“我記得,咱們剛進宮那年,戴螢欺負你的時候,玉璋說起過你曾經把你個大男人推到湖裏。原來那個人就是十三爺啊!”
映月苦笑,是,那個人就是十三!
這也是她沒想到的。
“薑嬈,有件事,你要幫我!”她想起早鶯剛才走的神情,總覺得不太對勁。
“什麼事,你說就是了。咱們是好姐妹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我的櫃子裏,有一個梨花木的小盒子,裏麵放著一些首飾和一本藍色卷皮的賬本,是我記得收支簿,你幫我好好收著,誰都不要給知道嗎!”說著從頭上拔下一支短銅釵,“這是鑰匙,你記得,一定要收好!這賬本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薑嬈接過鑰匙,點點頭:“你就放心吧,既然是你的寶貝,那我就不會讓別人看見的。”
映月點點頭,握住她的手,懇切道:“謝謝你,薑嬈!”
那是她的把柄,是她穿越的證據,是她對胤禛初始感情不純粹的證據,她早該燒了它的。隻是,上麵記載了她自從穿越以來的所有生活,她有時候,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隻有這本日記,是她自己地震死後,還活著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