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習頃和長孫塗世並列為北宗兩大隱逸名士,歐陽習頃以醫術見長。
麵對陸知意的詢問,歐陽習頃如實回答道:“萬幸楊君楓的根基很高,雖身中劇毒,已無大礙了。隻需要靜養一個月就可以恢複七成功力了,想要恢複全部功力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陸知意氣得拍柱子,痛心疾首道:“北宗麵臨著妖族很可能再次入侵的狀況,如今楊師弟受傷,萬一趁機來犯,誰能抵擋呢!”
林沛彤一旁安慰道:“相公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歐陽習頃見已經沒自己什麼事,告別重陽眾人徑自回深山隱居了。
此刻全真殿吵成一團,卞瑖生氣道:“這件事,北宗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王玄凡斥道:“說法,我們還沒有問你們的說法呢!怎麼惡人先告狀嗎!”
祝秋海怒道“王座,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兩人都中了毒,如果不是楊君楓那一掌,也許薛座就不會死。”
“荒謬!這種假設是什麼意思!我楊師弟一向光明正大!”正陽首座鍾離寂,氣憤道“如果不是薛座詭計在前,楊師弟也不會這樣做的。”
北宗和南宗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指責,山疏澈為顧全大局,隻好退一步道:“既然雙方均有死傷,這次論道就算平局。清虛真人,道德經你們帶走吧。一年半後北宗再遣人來拿。”
卞瑖見目的達到,也不再深究,也不敢深究。一直查下去,就不妙了。但嘴上不饒人道:“看在明微真人麵子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楊君楓的過錯,我南宗不再追究,但也希望他明白這麼做是錯的!”
山疏澈猛然起身怒道“怎麼還想讓楊君楓給你們賠命嗎!”此言一出,北宗眾人紛紛起身,麵色不善。
卞瑖第一次見山疏澈這麼生氣,但是忌憚北宗實力不再多言,率眾離開全真殿了。
山疏澈親自去禁地將道德經取出交與南宗帶走,此事不再詳述。
且說南北論道後的一個月以來,楊君楓在重陽眾人的照料下日漸好轉,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然而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事情的起因還是從陸韞說起。
有一天的中午,那日她像往常一樣來看自己的父母,走到門口聽見裏麵傳來說話聲,是自己的父母。不好進去打擾正準備離開,聽到是關於小師叔的就停下來了偷聽。
“夫人,道尊跟我說。楊師弟所中之毒,是一種名叫五彩毒蜘蛛提取的毒。幸虧他根基深厚,否則也會和薛道乾一樣了。”陸知意非常惋惜道。
林沛彤憤憤道:“薛道乾這個卑鄙小人,趁互拚功力之際,袖中藏暗器射中楊師弟。隻是我不懂他自己怎麼也中毒了?”
“如今薛道乾屍體已運回南宗,無從查起了。”陸知意說完,仰天長歎道:“想楊師弟一身本事,任何妖魔都不曾害到他,反而栽在了自己人的手上!更可氣的是,流言蜚語都說楊師弟使詐。”
“什麼!”林沛彤覺得不可思議“楊師弟堂堂北宗名宿,怎麼會使詐呢!這留言是怎麼傳出來的?”
陸知意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無奈道:“道尊為了顧全大局也隻好壓下此事,你千萬別對師弟說起此事。他生性剛強,不肯平白受屈。一旦知道此事到時候怕是又要起風浪了。”
門外的陸韞屏氣凝神,將這一切都聽得完整,不理解北宗的做法憤憤的離開。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迎麵撞上了楊君楓。
楊君楓見侄女兒眼中有淚,以為她和上官博彥或者郭景戈鬧矛盾了,俏皮道:“侄女兒,是誰又惹你生氣了,師叔去幫你出氣。”
陸韞搖了搖頭,欲言又止,但又不敢對自己的小師叔說。
楊君楓不罷休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說不定能幫你呢!”
陸韞謹記父母的對話,怕小師叔真的就惹事了。但是想到師叔平素對她很是照顧,心中一橫將自己所聽的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楊君楓越聽心中越難受,沒想到自己一味地委曲求全,換來的是流言滿天飛。
主意已定,楊君楓安慰陸韞道“這件事,侄女兒你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了。”
見小師叔沒有想象中的衝動,陸韞心中稍定道“我會的,師叔千萬不要衝動壞事啊。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到時候造成道門南北兩宗新的摩擦。”楊君楓點頭允諾。
陸韞還是太天真了,真正憤怒的人反而是平靜的,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楊君楓決心南下前往南宗查明事情的原委,不能讓汙名留世,這些怎麼可能讓晚輩們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