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城,據傳說曾有一隻鳳凰在此以身救萬民於水火,故以此為名,城內中央樹立著一座展翅欲飛的鳳凰雕像,其形神兼備,觀之似乎可見當日鳳凰的英姿。
這雕像已經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歲月了,早已經成了天風城內的百姓供奉的神祗,以香火供應,求取庇佑。
一名年輕乞丐手裏拄著一根小木棍,麵黃肌瘦,衣衫襤褸,步履蹣跚,似乎多日未曾進食,一路上進出多個飯館酒樓,卻是連一個饅頭都未曾要到,反倒是被幾個滿臉橫肉的酒保踹了幾腳。
“世態炎涼啊!我富貴之時,單單是隨手打賞你等就是數十兩紋銀,卻如此對我。”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泥土,年輕乞丐指著酒樓憤憤然。
“還不滾蛋,討打不成。”酒保舉棍作勢欲打,看著乞丐抱頭逃竄,大笑不止。
年輕乞丐乃是本城大戶唐萬裏家的公子,不知得罪了何方邪魔,一夜之間全家死絕,倒是這位唐鳴唐公子因為夜宿青樓,反倒是逃過一劫。
一個風流公子孤身一人如何守的住偌大家業,三五個月,被官府黑道聯手,連吃幾個官司,隻落得沿街乞討的下場。
“鳳凰啊鳳凰,若是你真有靈,給我幾個肉包子可好?”唐鳴望著鳳凰雕像嘴裏喃喃念叨,一雙眼睛滿是期盼,還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真是虔誠到了極點。
“有人求姻緣,有人求長生,有人求前程功名,你卻求幾個肉包子,真是令人不齒。”
唐鳴正在跪在地上祈求鳳凰顯靈,卻聽到一旁有女子的聲音諷刺,抬起頭望去,呆子般的怔住,麵前的這一位白衣女子,頭戴鬥笠,白衣勝雪,飄然欲仙,麵帶白紗看不清麵目,隻是一雙俏目露出幾分譏諷之意,站在他麵前,頗有些居高臨下之意。
“食為人之本,我一日三餐不濟,無片瓦遮體之地,有幾個肉包子果腹已是苛求,如何敢求更多!”唐鳴雖落魄卻依舊還有幾分自尊,不願在女子麵前低頭,站起身來,雖是和女子麵對而立,卻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自卑的感覺。
往日的自己或許還敢說有幾分風流自賞,今時今日,這世間卻已無自己存身之地,長歎一聲,竟萌生死誌。
“你可還知父母深仇未報,竟如何自暴自棄,枉為人子。”女子甩手扔下幾個銀錠,拂袖而去。
望著地上的幾個銀錠,唐鳴顫抖著身體,欲伸手去取,卻又想起女子所說之言,身為昂揚男子之軀,卻要受嗟來之食,真是枉為男兒。
可不取,這饑腸轆轆如何撐的了幾天,唐鳴腦海中天人交戰,取還是不取?
“這裏竟然有人掉了銀子,哈哈,兄弟們,今日有酒喝了。”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伸手便要去撿那銀子。
“那是我的。”唐鳴情急之下叫道。
“原來是唐公子,你說著銀子是你的,你叫它試試,答應了便是你的。”帶頭的黑三呲牙笑道,彎腰撿起銀子拋了幾拋,順手放進了自己的荷包之中。
“還我銀子。”唐鳴雙目通紅,與其屢屢受辱,還不如拚命一搏,即便被打死,也好過受這等屈辱。
“敢和老子搶銀子,兄弟們,活動活動手腳。”
黑三一揮手,大漢們便撲將上去,圍住唐鳴,拳打腳踢。唐鳴不過一介書生,如何能夠敵的過這些混慣市井街頭地痞,直被打的連連吐血。
有幾口血噴在鳳凰雕像的身上,卻無人發現,那血似乎滲透進了鳳凰雕像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