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聽從女子的謊言,滿心歡喜踏上了馬車,裏麵布置精致,香爐,紗帳,雕花刻紋,以及純白的羊毛地毯。

月餅從未坐過這樣奢華的馬車,用手摸摸羊地毯,軟軟的,空氣中的香一點也不刺鼻,有一種自然中的花香,和那名豔麗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截然不同。

車身晃了晃,上來一個妙齡女子,以麵紗遮麵,卻姿態婀娜,雙手素白如玉,直接坐在一旁,拿起一本書認真品讀,似乎對月餅熟視無睹。空氣中隻有書頁的沙沙的翻書聲,與淺淺的呼吸。月餅時不時的瞥向妙齡女子,卻又不敢注視,怕惹她生氣。

女子抬眸,淡淡說道:“我叫秋月,是樓裏的姐姐。”

月餅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她並不明白後一句樓裏的姐姐是什麼意思。

秋月對她懵懂的表情,扣動心弦,自己又何不是與她一般,小小年紀便被騙進這藏汙納垢的地方。

或是秋月本就淡薄,不好閑事,對月餅並沒有道出真相。

掀開車簾,外麵一片繁榮昌盛,路上各種新奇事物讓她目不轉睛,眼裏忍不住的流露出羨慕,向往。

迎春樓

樓裝飾的十分華麗,共為三層,底層是主廳,為招待客人。

中間一層,則是用來欣賞歌舞表演,一般是貴族或是有錢公子來二層消費。

最上麵的一層,就是用來休息的客房,每一間房好比皇宮大院,共有五間,每月隻有皇族中的極少人方能留宿。

其實許多人不知的是,底下還有一層,那是給談論國事的官員或皇子之地,凡是在那裏伺候的樓裏女子都是文采飛揚,相貌傾城的絕世佳人。一夜便能消百兩黃金,更有甚者,要花掉近大半個家族財產,方能贖的美人歸。

而秋月便是這裏麵的佼佼者,她七歲便進了這樓,到如今已經十六,她如蓮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如雪一般清冷,卻被困在這樓裏長達九年,期間,想為她贖身的貴族皇家子弟不在少數,願意花千兩黃金的富家人士也是多得數不清。可她卻沒有答應一人,若是被逼,便自盡房中,或咬舌,防不勝防。樓裏的也都沒人再逼她了。

卻因為在這地方,即使在如何潔身自好,也難保不會被汙濁。

十歲的她,因長相甜美,便被一年近六十的老臣玷汙,那一晚,她跳入河內,將自己的身上割下數十道傷痕,用鮮豔的血來洗清髒汙。

月餅對她突如其來的感傷,心裏也很不好受。

“姐姐,笑一笑,你笑起來會很漂亮的。”

月餅很是乖巧的拉了拉秋月的手,開始秋月對陌生人的接觸有些反感,但她軟軟的手與萌化心的甜甜笑容,也不好將她的手甩開,很是勉強的笑了笑。雖是隔著麵紗,月餅卻也能感到她對自己不似自己那麼排斥了。

在即將跨進門檻時,秋月停滯了腳步,滿臉複雜望著眼前的小女孩,雙眼還不被塵世所染,渾身充滿靈氣與活力,與當時的她一模一樣,她不舍得將她的命運和自己一樣。

“月餅,你真的想進去嗎?裏麵並不好玩哦。”

四周都是迎春樓的人,幾個體型彪悍的大漢正觀察著她們這邊的情況,一臉凶惡。她自然不敢將話說得太明,隻能期盼月餅放棄進去,這裏地處繁華之帶,若是月餅不願,他們定不敢亂來。

“我要進去,剛才那個很豔的姐姐說的,我可以找到我姐姐!”

“你,你怎麼。”話還沒說完,月餅便迫不及待的跑進樓裏了,樓裏‘媽媽’的眼神警告,她又不是沒看見,想必如果我再多說一句,恐怕連她也保不住了。

隻好望著月餅歡快的背影獨自歎息,那豔麗女子一臉得逞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