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符文短劍在小月的左手上旋轉了半圈子,哢地插回掛在她右後腰上的劍鞘裏。她冷笑一聲,瞅都沒再瞅那被她斬成兩半的狼妖,轉過身來問目瞪口呆的吉吉:“你沒事吧?”
吉吉機械地搖搖頭,戰鬥結束的小月很快恢複成了人類的模樣,也就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嗅到了一股異樣的血腥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隨著嗅覺一路探索,最後落在小月的身下:“血?你出血了?”
“呃?”吉吉顯得那麼驚惶失措,小月這才覺得身下一陣劇痛,她能感覺到溫熱的羊水伴著血正不斷從她的身體裏流出,腹內的胎兒比任何時候都顯得不安。“糟了~”她雙手扶住肚子,隨著那股疼痛越來越強烈,她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吉吉已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急忙湊近攙扶住小月。他這幾個月一直陪著她,出入醫院無數趟,這種情況他知道,劇烈的運動導致小月早產了。他拚上最後的一點力量,一把將小月抱起來,盡所能最快地朝海灘外的公路奔去。
“撐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小月痛苦的呻吟聲猶如針般紮進吉吉的耳朵裏,他從未如此惶恐和慌亂,唯有抱著她一路飛奔,血水越流越多,染了他一身-啊,情況大大的不妙!
疼-
小月的身體正被一雙無形的大手一點點撕開,兩個小生命在掙紮,在擠推,他們想要從那道裂口裏鑽出來-並不隻是對這人世間充滿期待和好奇,也是生命的一種掙紮,胎膜再也不能給予他們一個安全的環境了,他們必須出來。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滾下來,星空在她的眼前顫抖,她痛苦捂著蠕動的大肚子,在吉吉的懷裏大叫:“他們……他們就要出來了……天啊……想想辦法……”
為什麼路會這麼長?他拚盡全力飛快地移動,夜路漫漫,好似見不到頭一般,吉吉的心揪得緊緊的,他呲牙低吼,淚水在眼睛裏打轉。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因為他,他真是太沒用了,總是讓小月為他擔心。
前麵,晃動著幾個人影,關然和伊麗沙白很快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看到小月的情況,關然立即給附近的同事打電話,讓他們開車來接人。
“不,不能這樣抱著她移動,那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伊麗沙白見過類似的情況,她脫掉身上的薄針織外套鋪在前麵一處平坦的沙地上,示意吉吉把小月放下。
吉吉完全亂了方寸,伊麗沙白的話就像是一道無可抗拒的旨意,他聽從地將小月放在伊麗沙白用衣服鋪墊的沙地上。
小月疼得渾身發抖,冷汗浸透了她的全身,她平躺在地上,伊麗沙白說要脫掉她的褲子看看情況,她完全沒有異議,因為她比任何人都緊張孩子的情況。
關然接替了吉吉的工作,蹲在小月的身邊,讓她的頭枕在他微懸的手臂上,那有助她調整呼吸,讓她覺得好過一點。
小月穿的是孕婦裙,伊麗沙白脫掉她被血水浸透的小內內時,裙子仍然能為她遮擋從海上吹來的風。吉吉跪在小月的身邊,用身子為她擋風,小月緊緊地抓著他的一隻手,那股抓力如此清晰的傳遞著她的痛苦不堪和無助。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奪眶而出,他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