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一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一雙黑溜溜的對眼對著自己,此人離她很近,近到那人的鼻尖都頂到了她的鼻尖之上,熱熱的呼氣不太規律地掠到了她的臉上,皮膚因此有些濕潤,這讓她感覺很是不舒服,不過這是次要的,此刻的情形倒讓她心底暗自心驚了,她的記憶力可不是一般的好,昨天晚上她可是睡在自己舒適的大床上的,而此刻身下堅硬的觸感告訴她,她一定不是在自己的床上!那麼,她現在是在哪裏?!
長期的訓練讓她麵上不露半點聲色,可是還未等她進行下一步的動作,那生了一雙對眼的人突然站起了身,有些幽黑的麵上掛起了燦爛的笑容,在原地手舞足蹈地連跳了三下,然後轉過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李珍坐起了身,心下的詫異更大了,就在剛剛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她已經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了,這是一間麵積不足10平米的小房間,不同於現代化的鋼筋水泥築造而成,牆麵是一塊塊的木板拚製而成,地麵是幽青的石板鋪成,原木色的一張方桌上燃放了一盞微弱的油燈,隨著剛才那人跑出去帶起的風而左右搖擺了幾下,燈心隨之發出了劈叭一聲脆響。
剛才那跑出去的人是個年齡在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個頭大概在一米四左右,身材很是瘦小,頭發有些亂,依稀可看出是一個不同於現代任何一種發型的紮法,身上所穿是一件青色的布衣長裙,細看其上還印有八寶銅錢的暗色花紋,斜襟,腰間紮了一條同色係的布帶,長裙及到了足裸處,隨著她奔走之時可見所穿是一雙手工所製的黑色布鞋,鞋麵上也印有八寶銅錢的式樣。
她粗略掃視了一遍自身的裝扮,也是相同的一身,舉起手來一見,入目所及的這雙手皮膚稍微有些粗糙,顏色有些蒼白,骨架顯得有些細,十指不夠修長,指甲倒是修飾得挺整齊,是一雙不難看的手,可是,這雙手,絕對不是她自己的手!
李珍自問自己是一個遇事非常冷靜的人,可是此刻,她心下也不由得一沉了,這個情況,它實在是太詭異了!隨之,她心底深處冒出了一道小小的隱藏不住的欣喜,探險來了!
她腦中迅速排查了幾十種可能產生的情況,最後都被一一否決了,最終,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屋外響起了兩道有些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自然是那個生了一雙對眼的小姑娘,她一手拉著身後一位年紀大約在四十來歲婦人的衣袖上,一臉的欣喜與焦急,那婦人身材有些偏瘦,生的一張方臉,膚色倒是挺白的,隻可惜臉上生了一些黑褐色的斑,身上穿了一件土黃色的衣裙,衣裙上也印的有八寶銅錢的暗底花紋,李珍心中暗想這戶人家倒挺愛財的。
此時,那婦人不太好看的臉上卻也是隱藏不住的高興,不過與對眼小姑娘的高興卻有些不大一樣,一時,她也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
那婦人見著李珍睜大了一雙眼瞪著她與春杏看,平時顯得有些呆滯的雙眼此時卻顯得有神得很,看著倒是精神頭比平日好了許多,心下更是歡喜了。
她幾個大步站到了李珍的床頭,嘴張了張卻也不說話,隻伸出雙手按住了李珍的肩膀直往下推,看那意思卻是要李珍躺在床上。
李珍不加思索便順著那婦人的手勁往下躺了,也不語,隻看那婦人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那婦人伸手摸了摸李珍的額頭,點了點頭,伸手比劃了下,看來這婦人卻是一啞巴了,李珍學過一段時間的啞語,卻是不大明白這婦人比劃的是什麼意思。
她繼續不露聲色地望著那婦人,也不做別的表示。
那婦人輕歎了一聲,低語了句:“哎,可憐的孩子。”
李珍暗道一聲,原來你不是啞巴,那你對我比劃個什麼勁?馬上,她額角跳了跳,難道我這具身體是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