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係列複雜的禮儀過後便是午宴,眾位雲周國的皇子都坐於一邊,而另一邊則是雲羲國的眾位嬪妃以及皇子公主。雲周國皇子眾多,而雲羲國則顯得子嗣單薄,大公主早已出嫁不提,三公主尚未及笄,四公主早夭,五公主還在繈褓之中,至於皇子方麵,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已行了加冠禮,是個能成大器的,卻是一心隻愛練武,不愛讀些孔孟之道,三皇子剛束發,性子與二皇子完全相反,喜靜不喜動,在書房中看書能看上一整天。眾皇子都坐於金殿的台階下,而林一洛則坐於林峻彥身邊,也就是一般皇後的位置,桌上的菜品也比一般的皇子公主精致,體現了林俊彥對她的無與倫比的寵愛。
宴席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進行著,嬪妃們談笑著,皇子們交流著大江南北的奇聞笑談,今日,林一洛第一次見到了雲周國的七皇子,眾人都到雲周國有三位傑出的皇子,一位是三皇子,一位是四皇子,還有一位就是這七皇子,七皇子一臉蓬勃的英氣與三皇子與四皇子截然不同,未脫稚氣的臉上有一種一往無前的豪邁。七皇子一出生母妃就難產去世了,皇帝大怒,認為是七皇子克死了他的母親,便一直將七皇子放在教養坊中,就連中秋都很少將七皇子納入宴席的名單中,而這七皇子也是自己爭氣,七歲就能成詩,他所作的《尚明賦》天下皆知,無人不讚歎他為奇才。整個宴席中,七皇子都談笑風生,意氣風發,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宴席進行了很久,林峻彥年紀已經不輕便回宮午休,林峻彥離席後,宴席也就散了。眾位皇子也都回宮休息,那大皇子以為自己和林一洛通過書信,比別人親近些,席後邀請林一洛去禦花園散步,林一洛心內本就討厭透了這個大皇子,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哪裏肯再和大皇子扯上關係,仿佛沒聽見一般拂袖走人,留下大皇子在原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自嘲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午後,初夏的陽光暖暖的照得人疲倦,而沈允痕一直在未央宮外踱步,這個該死的顧琉笙要找瑾姝公主卻讓自己來安排,這未央宮的人都是林峻彥撥的一批訓練有素的新人,他沈允痕一個熟人都沒有,怎麼才能找到瑾姝公主呢?心內剛這麼想,抬眼便看到了紫菀的身影,心內大喜,忙喊住了紫菀,求紫菀約瑾姝公主出來見上一麵。紫菀對沈允痕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完全沒法拒絕,便應了沈允痕,進入殿內偷偷附在林一洛耳邊告訴了林一洛。林一洛心知肚明這必然是顧琉笙的意思,便讓紫菀回了沈允痕應下了。沈允痕回到陽華殿告訴了顧琉笙,顧琉笙心內暗暗籌劃著,想起了來雲羲國之前,母妃告訴自己瑾姝公主如今是眾皇子爭奪的對象,一定要奪到手,而他心內竟是不願,脫口而出道:“如果母妃是想得到東方家的助力,東方家還有一位東方洛,娶了她又未嚐不可呢?”母妃當即大怒,說道:“東方洛能和瑾姝公主比嗎?瑾姝公主如今不僅連接了東方家和雲羲國,就連聽風樓也護著她,若是得了她,這幾方豈不是都是受製於你?”顧琉笙隻能稱是。眾所周知,這次公主的冊封大典不僅是為了給公主一份至高的榮耀,也是林峻彥想為公主挑一個自己看得上的夫婿。雲周國的幾位皇子向來不和,這次竟能齊齊到場都是為了爭奪瑾姝公主。
林一洛獨自來到了玉液池,立於一片桃花林中,聽聞身後顧琉笙緩步走來的腳步聲,如此從容。
“四皇子約本宮出來,而自己竟姍姍來遲,真是大不敬。”林一洛依舊背對著顧琉笙,心內有些慍怒。
顧琉笙也不反駁,明明是瑾姝公主故意提前了一個時辰來了,若不是下人知會,他來的還要更遲,瑾姝公主這是想讓他知道,他並不能掌控她,她的事情,她要自己做主。
“是在下來遲了,讓公主等了許久,實在抱歉。”顧琉笙一副謙謙君子之態,心內卻暗暗覺得瑾姝公主的聲音如此熟悉,與東方洛竟是十分相似,但念在同為東方家的女兒,聲音相似也不稀奇,便打消了心內的疑慮。
“四皇子找本宮來的目的,本宮都清楚,本宮隻有一個條件。”林一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公主請講。”顧琉笙也知瑾姝公主必然是個聰慧的,竟覺得莫名有些輕鬆。
“四皇子即位後,三年內不得攻打雲羲國。”林一洛淡淡的開口說道,仿佛她說的並不是一件能讓天下風雲變幻的事,而僅僅是和顧琉笙在討論明天的天氣如何。
顧琉笙早知瑾姝公主提的條件一定與雲羲國相關,聽聞也不吃驚,立刻應下了,隻是好奇道:“那公主既然可以做這麼一場交易,為何選擇在下?”他確實很好奇,此次來雲羲國,他勝算並不大,論母家自己是不如三皇子的,論實力三皇子也與自己不相上下,聽聞三皇子與那東方無憂也是極好的,那麼為何瑾姝公主會舍三皇子而選自己?
林一洛依舊沒有回身,隻是說了一句:“因為是你。”便離去了。從開始到結束都隻留給顧琉笙一個纖細的背影,不禁讓顧琉笙心內暗自揣度,這瑾姝公主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