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算什麼?蒼生又算什麼?這世間一切的一切又與我何幹?”
不為世人所承認,不為世人所接受。這個世界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這個世界!
……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葉蒼坐在街邊的長椅上,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思索著。
“我……應該也像他們一樣,有著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吧?”最終,葉蒼隻得出了這個結論。這宛如精神病一樣的自言自語,對他來說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就連一邊經過的路人,也沒有一個對他哪怕投向一個詫異的目光,仿佛他就是空氣一樣。
是的!就是空氣!葉蒼活在這個世界上,但卻沒有任何存在的證明。就連記憶,也早已模糊不清,隻能依稀記得,他,曾經也是個普通人,有著屬於自己的人生。
可是現在,自己的那份人生到底哪去了呢?
葉蒼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試圖尋找自己昔日留下的痕跡。可是沒有,就連記憶都已模糊,又到何處去尋找呢?他想詢問路邊的行人,可是每個人都對他視而不見。不是的,不是對他視而不見,而是真的看不見他,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的一切的一切,早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麼,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自我了結?聽起來不錯,反正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人或物了,也沒有人會留戀他了。可是,這樣就能夠甘心了嗎?
怎麼會甘心?!怎麼能甘心?!為什麼偏偏是我被抹消了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是誰,又有什麼權利否定我的前半生?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內心無處宣泄的苦悶最終隻能化作一聲聲憤怒的咆哮。然而,即使這咆哮聲再憤怒,再淒厲,也不會有人聽的到了,不會有人……
“憤怒嗎?不甘嗎?彷徨嗎?”隻有葉蒼存在的世界裏忽然傳出了第二個人的聲音。葉蒼仿佛是沙漠中迷路的旅者忽然遇到了一片綠洲,急切地問道:“是誰?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嗎?能聽到就回答啊!”
“吾乃蒼生錄,記錄世間生靈生命曆程的存在!”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本古樸厚重的書籍出現在了葉蒼麵前。
葉蒼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本書——一半殘破不堪,仿佛自從天地初開之時,這本書就已然存在;另一半精美奢華,仿佛出自名匠之手。明明是兩種衝突的形象卻完美的出現在一本書上,沒有一絲的違和感。但這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書……竟然說話了?”葉蒼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書,不知該作何反應。不過要是一般人的話,恐怕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了吧。
“不必驚訝於吾的存在,到是汝之存在令吾很是費解。”蒼生錄用淡然地語氣說著。
葉蒼一愣,可還沒等他開口,蒼生錄便解釋道:“吾已經說過,吾是記錄生靈生命曆程的存在。不論是人還是飛禽走獸,亦或是花花草草,隻要是有生命的事物,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能在吾這裏找到記錄。”
聞言,葉蒼神色一喜,激動地問道:“那你能不能讓我看看我的過去?”
“……”蒼生錄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接下來要說的正是令吾感到奇怪的地方。按理來說,隻要是有生命的事物都能在吾這裏找到記錄,但汝的人生卻是一片空白,仿佛從來都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般。”
蒼生錄說完,葉蒼神色一黯,很是失落。本來他以為能在蒼生錄這裏了解到自己的過去,卻沒想到就連蒼生錄都沒有記載。不過他很快便打起了精神,畢竟就算再失落也沒有用不是嗎?還不如趁機問問蒼生錄有什麼辦法。
“那麼,你這次來找我是想幹什麼?難道隻是看我一眼嗎?”
“非也,來看看你隻是吾的目的之一而已。”蒼生錄依舊是那淡然地語氣,葉蒼聞言卻是一喜,他以為蒼生錄是想幫他解決問題,可蒼生錄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雖然吾不知道汝之人生為何會在蒼生錄上沒有記錄,然而汝之存在卻已違反了天道法則,所以今天吾便要將汝除去!”
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語言讓葉蒼感覺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本以為今天將是他尋回人生的日子,卻沒想到成為了他的死期。
“自己難道就要這樣死掉了嗎?”葉蒼心中悲哀地想道,本來就存於心中的那些對於失去自己人生的不甘此刻更是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