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越來越近的距離(1 / 2)

在趙子昱的房間裏隔出了一間琴室,琴室的三麵沒有牆也沒有窗,隻是用帷幔擋著。拉起帷帳,外麵就是青蓮湖,這使得這間琴室倒更像是一間水閣。

冉霜瞧著窗外不遠處建在湖上的亭子有些眼熟,仔細辨了辨周邊的環境,才曉得就是聽雨亭。

琴室的南邊跟北邊各置有一張七弦琴。趙子昱讓冉霜坐到南邊,將一個本子遞給她,道:“盡快熟識這些基礎的東西。”

冉霜翻了翻手中不算厚但是也不算薄的曲本,本子上圖文並茂的展示了七弦琴各個部位的名稱,還有弦位、徽位、各種指法、各種調式以及各種散音、按音和泛音。名目之繁多使她不禁咂咂舌,苦著臉道:“這得記到什麼時候才能熟啊?”

趙子昱輕描淡寫道:“隻給你一個早上的時間。”

冉霜仿佛遭了雷劈,一臉不可思議道:“你開玩笑的罷?”

趙子昱在北邊的琴座坐好,道:“晚點我會檢查,不過關你就沒有飯吃。”

冉霜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又深深覺得這是個艱難的任務,於是瞪他道:“你這是尋著法子想虐待我!”

趙子昱挑了挑眉:“我本來就沒有責任管你飯。”

冉霜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想不出可以反駁他的話,隻能懊惱的蹙起眉心。

趙子昱的唇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

接下來的時間裏冉霜一直埋頭於曲本,連第一縷晨光照映到身上也沒有察覺。

趙子昱也執了一卷書在看,後來看得累了,就抬眼看看冉霜那邊的情況。此時沐浴在晨光中的冉霜顯得分外的柔美、恬靜,未施粉黛,卻已是眉目如畫。

趙子昱眯了眯眼睛,覺得這個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一種力量正在將他慢慢的拉往她那裏。他清楚的知道這種力量並非來源於她的美貌,但又想不通它到底是什麼。

對麵的小姑娘又將曲本翻過一頁,他突然覺得莫名的煩躁,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內心居然不想去抗拒這股力量的引導。

被注視應該是可以感應到,不然冉霜怎麼會驀地抬起頭看向趙子昱。趙子昱沒有刻意避嫌的將視線轉移到別處,而是從容道:“你可以一邊記一邊試著彈一彈,興許會記得快一些。”

這是他趙子昱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尬尷的滋味,盡管他並沒有表現出半分。

冉霜一聽,深表讚同,但心裏有之前弦斷的陰影,抬起手,卻停在半空遲遲不敢落下。

趙子昱以為她是擔心出錯,便道:“現在重要的是先找到感覺。”

冉霜卻抬頭對他笑笑,道:“如果我把你的琴弦弄斷了,你會不會要我賠?”

趙子昱稍稍愣了楞才道:“不會。”

冉霜抿嘴一笑:“那我放心了。”隨即手落音起。

雖說是一個音一個音的迸出來,毫無旋律可言,但趙子昱看她已經不用對照曲本即可將各種調式彈出來,而且指法也相當到位,不禁讚賞的點點頭,打斷她道:“很好。”說罷不知從哪裏又弄來一本琴譜,伸手向前一送,琴譜已經穩穩當當的落在冉霜麵前。

冉霜不以為意的看了趙子昱一眼,拿起琴譜,看著上麵的曲名道:“《采蓮子》?”

趙子昱道:“這是一首簡單的曲子,你試試看。”

冉霜翻看了一遍,確實沒有讓她疑惑的地方,於是雙手撫上琴麵,開始撥弄起來。剛開始尚有些生疏,後來動作便越來越嫻熟,琴音也越來越流暢。

冉霜仿佛已經深得其要領,手指在琴弦間靈活變換。雖然隻是簡單的曲子,但那姿勢,那神情,看起來儼然就是精通琴藝的大師。

一曲畢,趙子昱擊掌讚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的天賦出乎我的意料。”

冉霜卻是怔怔的,望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回想自己剛才的表現,總感覺像是被什麼附體了一樣。

趙子昱將她的詫異看在眼裏,道:“不必驚訝,你現在確實已經能掌握到七八成了,後麵我會再教你一些技巧性的東西。以我的估計,半個月後,你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都技驚全場。”

冉霜剛想開口叫趙子昱莫要這麼高估她,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她的臉馬上騰起紅雲,難為情的不知要將眼睛看向何處。

趙子昱站起身,走到冉霜麵前,對她道:“走罷。”

冉霜傻乎乎的問道:“去哪?”

趙子昱唇角微微抽了抽,道:“吃飯。”

冉霜頓時眼睛一亮,趕緊站起來跟著趙子昱出了琴室。

就餐的地方就在趙子昱的房中,飯菜不知何時也已經都備好了。冉霜一看就樂了,水晶蝦餃、清蒸八寶、棗泥糕、燒花鴨……這些都是她來淩雲山莊後極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