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弄明白音樂學院和美術學院共用一個大門,怪不得搞藝術的人和搞科學研究的人沒來往了,原來是有意為之。這就是那些會唱歌,跳舞,畫畫的人處在自然科學末端的因素吧。既然來了,就瀏覽了一番,展廳裏的各色作品對於目前的我來說,我不了解怎樣的作品是精品。我隻能憑著我的第一感覺去喜愛一幅逼真的人像和一幅抽象的風景畫。是否我恰恰選中了最不受歡迎的作品也無妨,因為那對於評委們來說都不重要。於是我離開了,去了另一邊的音樂學院。伏在二樓的陽台上,不敢貿然。也許有些人認為學琴,彈吉他,吹葫蘆絲,吹笛是什麼可以在舞台上大放異彩的活,或是在朋友們麵前賣弄,以贏得一點虛榮心的滿足。其實真正在舞台上閃耀的是無腦的歌手,他們都是配角。但也有其他正確的原因,那就是真的熱愛。

每一個單獨的琴房都有一個小窗戶,奇怪的是窗口都一路向西。不知是設計師可以為之,還是誤打誤撞,寓意著諸如巴赫,肖邦,貝多芬,莫紮特,柴可夫斯基等一些西方古典音樂大師是他們心目中亙古不變的理想。

轉眼一天又切去了一半。於是打電話朱潔,約她一起吃中飯。

“還認識吧,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們一起玩的。”朱潔問我是否還記得石靜。

我想每一個喜歡安靜的孩子都是孤獨的,總是渴望得到更多的愛。對於很多關乎人的溫暖,特別的敏感。於是在他們生命中來過的每一個人,即使是匆匆一個過客,他們也記得十分清晰。

我便出自真心的給了一個微笑。“當然記得。”

剛來的那天,她們叫我扮成大二的,接送新生,胸前掛著別人的工作牌,舉著院係的紅旗。看著十幾分鍾一輛的校車從學校門口進來,他們就慫恿我高聲呐喊,擔心新生找不到方向,就像是做生意的害怕攬不到客人。千辛萬苦等來一個,是女孩,馬上推出帥哥一位,扭扭捏捏,倒是讓毛遂自薦的另一位搶了去。回頭來滿臉羨慕嫉妒恨,指著別人的背影說,瞧瞧!如果是男生,我不知道,因為我在的時候,男生沒有來我們院的。吃飯間隙,我們聊了幾句。石靜是那種姐姐的性格,朱潔就像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即使後來隻是見過幾次,我想關係卻比一般人要好,因為她們和我是同類人。

聊天時,小靜說她要去學校後邊的步行街買衣服,我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初來乍到者,抱著一種半玩的心態跟著去了。

跟著女生逛街,我沒有大多數人的那種苦悶煩躁,反而很安靜,看著她們走進一個又一個店麵,試著一件又一件時髦的衣飾。當她們試衣時,我就拎著她們的包包,偶爾她們叫我給些評價。其實衣服穿在身上舒服,自己喜歡就夠了。我不知道我給出的是否對她們有影響。老板娘和其他大多數售衣阿姨一樣,站在我們中間,隨時準備把不合適的衣服掛好,再拿來新的一件。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在她們眼裏,我們隻是一個顧客,那套說詞對來訪者千篇一律,她們早已習慣,而我們卻並不習慣。

在她們試衣服的空檔兒,我無非是到處瞄瞄,接觸一下麵料,體味手感。放眼望去,卻看不中一件,也許隻有當衣服套在人身上時才會彰顯它應有的光華吧。朱潔隻是來試衣服的,並不買,所以不想再試第二件了,她告訴我她喜歡櫥窗裏那件橘紅的外翻領大衣,有兩排扣子,就是有點貴。我偷偷看了一下價格,498。對於一個不怎麼奢侈的女孩來說,並不怎麼便宜。選好衣服,是一套的,上衣是黑白相間的毛衫,外麵套一個女式橘灰夾克,長褲也是橘灰的。打包拎著,感覺有了收獲,路過鞋店,進去坐坐,順便試鞋,打特價的99,和腳上的一雙差不多,小靜告訴朱潔。不買就是不買。朱潔仿佛是真心不喜歡那鞋似的。出了鞋店,我瞥見糖葫蘆,順手摘了三個。

“中午吃飯時你們急著幫我刷卡,現在總算讓我逮著個機會,大獻殷勤了。”

她們兩個隻是笑笑,我也是跟著開心。我就沒在說什麼了。回到學校南門。便招手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