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麵積達幾十平裏的水晶建築,光似乎從建築的每一個部位透出,使得屋裏比屋外更加明亮,而且看不清房子的線條,仿佛神境。
在如此空曠的建築裏,一切顯得虛無,卻又能神奇得感知到事物的存在。本應一片安詳的環境,此刻正中位置響起了一聲呼喚。
“琳。”呼聲沒有激起一絲回音。
晶白的世界裏出現兩道身影,左首高些的男的看上去20左右,身材挺拔,眉眼清秀中掩不住地散發出一股認真的氣質,幹練的黑發,配上身上寬鬆合體的黑邊白袍,顯得帥氣十足;右首的是一個女孩,年紀略小些,大大的眼睛,單純得好像鄰家女孩,但配上那一頭仿佛藍水晶一樣的長發,讓人感覺這不是人間的生物。
呼喚者正是白袍男,而他也隻喚了一聲便沒再做其它動作,靜靜地站著等候。過了一會兒,大廳響起一個好聽的女聲。
“你們來啦。”看不到聲音的主人,而聲音卻好像要極力表現主人的高興情緒一般不斷地回響。
“姐姐,你還好嗎?”聽到這聲音,藍發女孩立刻高聲喊道。
“嗬嗬,挺好的。現在這個樣子,所有時間都留給我回憶過去,跟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很充實,讓我的回憶也充滿了開心。”
聞言,女孩抿了抿嘴,眼裏卻閃著一絲水光,白袍男頭略低了低,沒有說話。氛圍就這樣隨著沉默慢慢凝固。似乎想打破這份尷尬,名叫琳的女孩立刻轉移了話題。
“外麵現在怎麼樣了?”
“自從那場大戰之後,雙方平靜了很多,但就最近我們的調查顯示,他們又開始活動了,而且動作似乎要比上次大得多。”男孩接過話。
“是嗎…”聲音漸冷。
沉默……..
“我們要去找他,明天出發。”良久,白袍男終於說到。
又是一陣沉默,似乎早就知道了琳的反應,兩人也沒有出言打破這份安靜。
“你們找到他的位置了嗎?”聲音柔和了很多。
“嗯,根據他留下的東西,我找遍了所有時空軸,終於大概確定了位置所在。”
“是嗎…”
水晶大廳裏突然閃耀起點點星光,星光似乎歡快地跳躍著,並漸漸凝成一條透明的光帶,飄舞在廣闊的大廳之中,環繞一周之後,掠過兩個人的肩頭,飛出大廳,與之飄飛的還有一個聲音:
“真想念他呢……”夜幕降臨,天空逐漸沉寂。在中國的中小城市裏,一到夜晚,人流帶就顯得極為分明。燈光在普通住宅區稀稀兩兩,而在兩個地方卻會極為通亮,一個是商業集中區,另一個就是學校。
中國的高中生被稱為生活在第十七層地獄的人類,高考對他們而言是一個考驗,通過則直飛天堂,失敗就掉入最後一層地獄。因此,在這兩個光明極點中,反映的也是同一時空下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一種表情豐富,或縱情聲樂,或沉迷悲苦,而另一種隻有一個情緒,就是在題海中遨遊得沒有了表情。
麒麟中學三年六班,晚自習的教室裏,幾乎所有人都在埋頭做著手上的身為一個高三生的本分事,勤勉刻苦,看上去是那麼勵誌。之所以沒有說全部,是因為不管在怎樣的環境中,都總會有“異類”的存在,不過這也讓死板的教條之中多了幾分參差美。高壓下的學校也是如此,壓抑的教室裏,有人聊著今天的籃球打得怎樣爽,或有著小姐妹偷偷計劃著下課後去商店買些什麼,多少與所謂的正題不搭關係。
慕天明就是這些“異類”中的一個,但他什麼都沒做,隻是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山高的書堆埋掉了他的身影,教室最後一排靠陽台的位置讓他抬眼就能看到外麵的夜空。從小,他就喜歡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麵去看星星,慢慢已經成為習慣,所以現在每到夜晚,他都堅持地看,即使是在現在這種行動被嚴格要求的環境下。
其實慕天明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堅持看的東西到底有什麼,隻是有那麼一種感覺吸引他,那片夜空能讓他感到心安,感覺看著它,自己就看到了方向。但如此飄渺加文藝的東西,讓身高180、體格健壯的他去解釋給別人聽,顯然是很難得到理解的。
感覺書堆被人推了推,慕天明抬起了頭,一張女孩的臉距離很近地搭在麵前,一臉好奇得問道:“過幾天重編座位,你會坐哪?”女孩是慕天明的前桌,名字叫月然,長相很可愛、個性也很活潑的一個女生,同時也是慕天明為數不多的聊得上天的朋友。月然所說的重編座位,方法是在班長的主持下,按照上次月考的排名,依次選取座位。一種很實用也很現實的辦法。
慕天明往椅背上一靠,“還是這裏唄。”月然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書:“哎,能不能不要這麼沒進取心啊?你排名那麼靠前,明顯可以選一個前排的位置的,幹嘛還要坐這種地方?”
慕天明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坐前排這種事隻有小學時候才幹過,連他自己都忘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了年年坐後排的命運,以致現在他都習慣了這種安排,而值得吐槽的是,這些年他的成績居然還真是和座位的前後成正比。不過用慕天明的話來解釋,前排一般八麵環繞,各方麵關係處理相當複雜,影響注意力集中,顯然不適合學習啊。所以坐後排還是很明智的選擇,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