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打死了算我的。”偏僻的胡同裏麵,一個十二三歲的小胖子氣定神閑的指揮道。
拳打腳踢的聲音響起,這夥頑童無法無天慣了,下手毫不留情,一邊打一邊罵。被圍在中間的少年一聲不吭,既不討饒也不喊痛,雖處於絕對劣勢,卻不放棄抵抗,尤其是衝在最前麵的,他更是特別照顧。
二十幾個打一個,卻沒有討到多大好處,眾人被他氣勢所逼,一時間誰也不願衝在最前麵。少年惡狠狠的盯住眾人,猶如一匹困獸。二十來人畏畏縮縮,已經生出了膽怯之意。
“先停一停。”小胖子撥開眾人走到場中少年麵前,道:“小東西,你倒是耐打的很,不過就算你再能抗,也抵不住我這麼多人吧。叫一聲爺爺求個饒,我就放過你。”
少年挖了挖耳朵,道:“你想讓我叫你什麼?”
“叫我爺爺。”
“叫什麼?”少年好似沒有聽清。
“爺爺!”小胖子一腳踢出惡狠狠的道,他出身富貴,擁有得天獨厚的優渥條件,自小便開始修煉,力量比常人超出了太多。這一腳雖無元氣法力附加,卻也是又快又狠,正中少年腿彎。
“哎!”少年打個一個趔趄,拖長了音答應一聲,腿上疼痛難當,他卻咬住牙關不肯倒下。胖少年這才意識到上當,立即惱羞成怒,“你這小王八,不知死活的東西。兄弟們,給我打!”
眾頑童見他受傷,不禁蜂擁而上。
少年大叫道:“不孝孫子又在打爺爺了,哎呦,這群不孝的東西。”眾人見他嘴硬,下手更狠,打到後來,那少年再無逞強的力氣,說不出話來了。
胖子向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暫停,道:“小乞丐,你服不服氣,乖乖給我磕頭認錯喊上一聲爺爺,不然的話,要了你這條小命。”
胖子名叫王小南,仗著人多勢眾,早就把同齡人打了個遍,而且他乃是修行者,成年壯漢在他眼中也不過爾爾。別的人懾於他凶威,往往這一夥人還沒動手就投降告饒,唯獨麵前的少年硬氣的很,麵對自己二十來號人竟然還凜然不懼,就算挨了打也不肯低頭,這怎能不讓他惱火。
少年掙紮起身,喘了幾口氣,張嘴向胖子臉上吐出一口血沫,哈哈笑道:“孫子,爺爺我向來隻跪天敬地,就是你祖爺爺也就是我爹來了也不會跪,你這小畜生倒敢來爺爺麵前逞威風。”
胖子一腳踹在少年肚子上,怒道:“你這沒爹要沒娘養的小雜種,還敢嘴硬,看我不廢了你。”他運轉法力,腳上繚繞起淡紅色的勁氣,就要再加一腳,結果麵前少年的性命。
“少爺,不可,這樣可就真的弄出人命來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急急忙忙攔住了少年胖子,看他樣子,似乎是這個胖少年的護衛。對於普通人來說,修行者的強大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這一腳下去,麵前的小孩必死無疑。王家雖是清河鎮大戶,但要弄出了人命,也會惹上一些麻煩。
乞丐模樣的少年被胖子一腳踹到,疼得渾身抽搐,但他咬緊牙關,根本就不想向麵前的這些人低頭。胖少年被護衛一攔,也清醒了許多,淡紅色勁氣收斂,怒喝道:“一個討飯吃的小野種,就該有一個小野種的覺悟。”
“我不是野種!”躺倒在地的少年被戳到痛處,眼中流露出既痛苦又憤怒的光芒,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
“不是野種?連個名字都沒有,還說不是野種?”胖子戲謔道。
少年衣衫破爛,且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咬了咬牙,而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道:“誰說我沒有名字,我叫做祝輕雲。”
“祝輕雲?”王小南皺了皺眉,轉而怒道:“我管你有沒有名字,野種就是野種,你這小王八。”
“嘿嘿。”聽到這話,那少年卻是低聲笑了起來,這一笑牽動胸口的瘀傷,讓他接著又咳嗽了兩聲:“孫子,你說我是小王八,那你爹就是小小王八,你呢,就是小小小王八。”
“你這混蛋!”王小南到底隻是一個十歲多點的孩子,被祝輕雲屢次三番激怒,此時再也沒了理智。淡紅色光芒再次在腿部閃爍,一道清亮的禽鳴隨之響起,他一腳踢在祝輕雲的肚子上。
“哇!”少年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掙紮幾下,雙手雙腳胡亂的扒拉著動作,卻終於沒有了任何動靜。一眾少年見他如此,也已經嚇得呆立當場,他們雖然飛揚跋扈,卻始終沒有殺過人,陡然見到一個活生生的性命就這樣沒有了動靜,一時呆住了。
“哼,我爹是王富貴,這個清河鎮有誰敢惹我們王家,今天殺了這小東西也就殺了,大家都不要怕。”王小南並無懊悔之意,得意道,“沒想到是這小子第一個破了我的殺戒,嘿嘿。這小子連爹娘都沒有,更別說勢力背景了,放心放心,不就是死了個小乞丐嘛,這點小事在我們家根本算不得什麼。”
眾人想起王家的威勢,又想到祝輕雲無依無靠的身份,這才長出一口氣。不過,麵對著一具“屍體”,心裏總歸有些不自然,一群人對著祝輕雲罵了幾句,慢慢散去了。王小南走在前麵渾不在意,有自己的爹撐腰,他還真沒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