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晗子就接到了尹校長打來的電話,他告訴他馬濤已經認罪了,他承認了自己做過的所有壞事,尹校長躊躇了一下,還是沒問王晗子丁帥的事,因為他知道,丁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王晗子跟丁老爺子打過招呼以後就直接回學校了,他徑直朝著若歸園裏的咖啡店走去。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Disapppear”,苦笑了一下,朝著它疾步走了過去。還沒到門口時,他突然發現燈牌又換成了“錯亂”,王晗子的瞳孔瞬間收縮,呆愣了一下之後,迅速衝進咖啡店。
咖啡店裏特別冷清,一個客人都沒有,王晗子在大廳裏繞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他的心裏”咯噔“一下,心髒急速地跳動著,焦急地爬上二樓,找遍了所有的房間,然而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昔日的回憶如一陣電流一樣竄進他的大腦,他突然想到自己上次來的時候做到的那個夢。瞬間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他的大腦現在一片空白。記得之前丁帥和他說過,咖啡店要消失了,他本來以為還能再看到幾次的,沒想到......
他失魂落魄地沿著樓梯回到一樓。突然,眼前一亮,他竟看到了金賢承站在吧台裏,施諾諾和尹若歸正在收拾桌子,他興奮地衝到他們的跟前,但奇怪的是大家就像看不到他一樣,繼續有說有笑地忙著手裏的事。
王晗子顫抖著伸出手摸向金賢承,當他看到自己的手就那樣的穿過了他的身體時,王晗子絕望了,他和他麵對麵地站著,但對方卻看不到他。王晗子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腦袋,金賢承穿過他,笑著朝著尹若歸她們走了過去。
王晗子低下頭,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麵發呆,這時,一雙皮鞋突然映入了他的眼簾,他看了一眼,覺得這雙鞋子特別的熟悉,“嘭”的一聲,記憶像洪水一樣湧進他的大腦,之前他在丁帥家做的那個夢,那這個人不就是.......他僵硬地抬起脖子,向上看去,瞬間他就呆在了原地,瞳孔放大了數倍,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爺爺。”
一時間王晗子思緒萬千,他全身都在顫抖,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爺爺。
王東向一臉和藹地看著他,伸出一隻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這時候尹若歸他們都圍了過來,“啊,王晗子,你來了呀。”說著金賢承上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施諾諾在一旁嗤嗤地笑著,“你們看,真的很像吧,所以就不要怪我當時認錯咯。”
尹若歸笑著伸出手拍了拍王晗子的肩膀,“你以後要好好地生活下去,黃大人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也別太難過了,這都是宿命。其實你第一次帶丁帥來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他不對勁了,隻是當時沒有想那麼多。”
“是的是的,我記得清楚著呢,當時我還好奇我為什麼跟他握手的時候會想到手被貓抓的針刺感,原來,嗬,我以前被黃大人都撓習慣了。”金賢承撅著嘴委屈地說道。
“這是不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們了?”說著王晗子的淚水就簌簌地流了下來,王冬向抬起手輕輕地為他擦拭掉眼淚,溫柔地看著他說:“嗯,孩子,不要難過,爺爺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我已經讓他們等太久了,現在終於找到他們了,你放心,我們會過得很好的,你也要一樣,爺爺希望你能一直開心地生活下去,就像小時候那樣。”說著王冬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
尹若歸在一旁笑著看著他,王晗子使勁憋住眼淚,金賢承跳過來摟住他,“哥們,別呀,我們會一直看著你的,你不要這麼難過了,你再哭搞得我都想哭了,說真的,能認識你,我很開心,我一點都不後悔交了你這個朋友,你給我們帶來了好多的樂趣。我們以後肯定還能見麵的,真的,你相信我。”王晗子看著金賢承那篤定的眼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就對了嗎,我最討厭離別的時候哭哭啼啼的了,我們要開心點。笑--”說著金賢承撐開王晗子的嘴巴,其他人都忍俊不禁。
王晗子貪婪地看著他們,他怕以後見不到他們了會忘記他們的樣子,慢慢地,王晗子感到他們握著他手的那種觸感越來越輕,他抬頭吃驚地望著,隻見王冬向他們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漸漸地變成了透明,王晗子的眼淚又要忍不住崩出來,“別,別,孩子,別哭,我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說著他們笑著朝他招了招手,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這時候王晗子才發現自己還站在咖啡店的門口處,門上掛著的牌子提醒他原來他根本就沒有進去過。他透過玻璃看著自己孤單落寞的背影,愣愣地站在原地出神,他抬起手胡亂地抹了一下臉,才發現冷冽的風已經吹幹了他臉上的淚水,他把雙手插進口袋,轉身離開了這裏。
之後他去了警察局,當馬濤進來的時候,王晗子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發現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想必木棉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太大了。馬濤看到王晗子的時候,隻抬頭瞄了一眼,便垂下頭,默默地走到他的對麵坐下,渾濁的雙眼此時呆滯地如同路邊的乞丐。
王晗子看著他,凜冽的眼神裏透出滿滿的不屑與深深的恨意,他頓了頓,才開口說道:“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殺死於叔,還要置我和於笑笑於死地嗎?”
馬濤冷哼了一聲,緩緩開口道:“你小子真不知是蠢還是傻,於叔那天來找我的時候告訴我他已經發現當年藥被掉包的事,我如果不立即除掉他,難道要等著他把木棉告上法庭嗎?至於於笑笑,哼,那野丫頭不知從哪找來的日記,對我已經構成了威脅,我怎能放任不管。”
“但你並沒有真的想要殺她不是嗎?要不然你也不會給我們時間去救了,說到底,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全都是為了她,值得嗎?”
聽到這話,馬濤輕輕地歎了口氣,“為了她,就算不要我這條命又怎樣,你不懂,就不要隨意評價別人的事。”
“難道你都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知道嗎,我唯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殺盡你們去給木棉陪葬。”馬濤啞著嗓子,陰森森地說道,臉在燈光的照射下,猙獰而又詭異。
王晗子努力克製著心中的怒氣,他憤怒地盯著馬濤。
“你做盡了壞事,難道都不怕死後到陰曹地府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