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五年,長安長孫府內,一個高潔清麗、秀逸脫俗,梳著雙環髻的小女孩正伏案專心畫著什麼,突地,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小姐,老爺,老爺他回來了!”
女孩臉上立馬呈現出歡喜的笑容,擱下筆,急急攜上剛剛畫好的畫卷,興衝衝地對婢女道:“心蓮,是真的嗎?通知母親和哥哥了嗎?”
心蓮笑道:“夫人和小少爺已經在客堂和老爺說話哩!”
“幹嘛不早通知我?”女孩有些責備,飛快地穿過回廊,衝向客堂。
“父親!”女孩脆生生地對著客堂裏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飽含深情地高喊,旁邊一位華服美婦正在幫他脫下沉甸甸的鎧甲。
“無垢!”中年男子張開雙臂,半蹲下身,一把抱起飛撲而來的小女兒,不顧眾人在場,把女兒舉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後,擁入懷中,吻了吻她粉嫩的小臉蛋:“這幾個月,過得好不好?”
“很好,隻是每天都在思念父親!”女孩依偎在父親懷裏,享受著久盼的溫情,約莫一會兒,舉起手中的畫卷道:“父親你看,這是孩兒因為想念你,為你所作的畫像。”
“好,我看看!”中年男子輕輕將懷裏的女兒放下,身旁的華服美婦湊近,一同欣賞女兒的畫作。
這位中年男子便是當今朝廷戰功赫赫的大將長孫晟,華服美婦是他的妾氏---高氏。
“不錯,不錯!無垢的畫技越發精進了,無忌,你瞧瞧!”長孫晟嘖嘖稱奇,把畫卷遞給身旁的小兒子長孫無忌,讓他品道一下。
麵如冠玉、儒雅俊秀的長孫無忌在接過父親手中的畫,仔細凝視以後,讚道:“父親,小妹畫得實在太逼真、太傳神了,把父親您的英武氣質全都展現得淋漓盡致!”說完,滿目讚許地望著自己才華橫溢的妹妹。
“好,無垢,這是父親獎勵你的禮物!”長孫晟從懷裏掏出一隻玲瓏通脆的玉鐲,將之係上女兒的手腕:“這是皇上所贈之物,作為此次成功討伐突厥的嘉獎!”
“老爺!你太寵女兒了!”高氏溫柔地靠在長孫晟肩上,慈愛地望著正在把玩手中玉鐲的女兒。
長孫晟輕輕拍了拍高氏的手,動情長歎:“謝謝你,給我生了個這麼內外兼修,聰敏絕倫的好女兒!”
突地,長孫無垢走到父親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悄聲道:“父親,可有禮物贈與哥哥!”
長孫晟俯下頭,望著稚氣未脫、卻不失端秀大氣的女兒,有意考考她的品德,於是回答道:“皇上隻贈了一個玉鐲,況且你哥哥又是男孩子,所以這個禮物給你!”
“不可!”長孫無垢急忙取下腕中的玉鐲,遞還給父親:“相比起哥哥日夜勤勉的行為,刻苦謙和的品德,無垢實在是差之甚遠,父親大人一向賞罰分明,如果因哥哥是男孩,無法佩戴玉鐲而轉贈於無垢,無垢會感到愧疚與難過,也會為哥哥感到委屈與不平!”
長孫無忌正欲上前勸阻,其實自己並不介意父親對自己沒有嘉獎,妹妹慧黠毓敏、嬌俏活潑,自己也特別疼她,難怪父親視她為掌上明珠,也是理所當然,所以並沒有一絲委屈與抱怨,很是替妹妹感到開心。
長孫晟雙手各執兒女的手,開懷大笑:“你們都是我的心頭肉,怎可厚重薄彼呢,無忌的禮物為父早就準備好了,無垢,你看!”
說著,拿起桌上放著的一把寶劍,語重心長地對長孫無忌道:“無忌,為父現在贈與你這把青龍寶劍,希望你能夠文治武功齊頭並進,不負皇上對我長孫家的器重與恩德!”
長孫無忌鄭重地從父親手裏接過寶劍,握拳拍了拍胸脯:“父親大人的話,孩兒謹記於心,從今天起,孩兒會更加努力,請父親大人放心!”
“好,好,不愧是我長孫家的兒子!”長孫晟愛憐地輕拍無忌的頭,笑著對無垢道:“這下,可以收下這件禮物了吧!”
“謝父親大人!”長孫無垢作了一個揖後,欣然衝哥哥甜甜地一笑。
“你們先去花園玩玩!”長孫晟摸了摸女兒的秀發。
無垢心思縝密,知道父親有事要與母親商量,立馬拉上哥哥無忌,向父母作揖後,直奔花園而去。
望著女兒離去的倩影,長孫晟內心無比感慨:女兒日後必定人中龍鳳,一定要為她挑選一位家世、人才均為上等的夫婿,突然,想起兄長--長孫熾曾經跟自己提及過的事情。
長孫熾十分折服於太原留守李淵之妻竇夫人的見解,覺得她的兒子也必定是非凡之人,況且李淵又是皇上的表兄,從家世地位上來說,兩家著實匹配。
高氏見夫君沉思不語,輕聲喚他:“老爺,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