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於平靜的表麵,潛藏著部分遠遠要比想象的可怕的多。
此刻,易北拓壓根就猜不到宋凝內心真實的想法,然而,卻沒有人主動提及這個禁忌。
宋凝住院的第三天,夏爾若便來了,她是與她來告別的。
夏爾若對她說,她想找個安靜的環境好好的把腹中的孩子生下來,至於去哪裏她沒有說,宋凝也沒問。
所有的是是非非對於夏爾若來說,都該結束了。
沒了宋西弦的她,至少還有他們的孩子,她的離開反而是一種幸事,這裏潛藏著太多的回憶和痛苦。
從此以後就都讓她一個人來嚐吧。
臨走的時候,夏爾若陡然站在門口止步不前,回想到以往對宋凝所做的一切,她深深的歎息道。
“對不起!”
“對不起!”
宋凝是和夏爾若一起說的,話落,兩人皆是一愣,又相互釋然。
就像易北拓說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幹淨的,情到深處,夏爾若回過身,將坐在床上的宋凝抱在懷裏,感慨的說道。
“小凝,你要幸福啊。”
就算為了他,她也要幸福啊。
他的心跳聲清晰的沒入夏爾若的眼底,耳邊陡然響起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
“爾若,你也要幸福!”
夏爾若慢慢的鬆開宋凝,是幻覺也好,是宋凝也好,此刻的宋凝幾乎和宋西弦的臉重疊,他滿腹虧欠的看著她。
他終究太自私,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讓她見。
“好好活著,替他好好活著!”
她們終究都失去的太多,夏爾若漸漸淡出她的視線,易北拓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宋凝纖瘦的身姿站在窗戶邊,越過玻璃,窗外的植物一片春意盎然。
初春,萬物都開始生長起來,大地一片生機。
宋凝最終還是和易北拓回了米國。
*
一個月後!
得知宋宗清去世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那天米國陰雨連綿,自從宋凝和易北拓從禾城回來,便一起追查了過去的事情。
而就在不久前,宋凝才知道,就在她和宋西弦被藿胤帶回米國之後的幾天,厲紹宸便在房子裏發現了宋宗清的屍體,而楊若遇則下落不明。
一家人,已然活了一個宋凝!
這滿門的仇恨,哪裏是她能放得下的。
可她沒哭,一滴眼淚都沒有流,正常的像個不正常的人。
因為她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你想走,我不反對,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
米國的機場,易北拓來為宋凝送機,這樣的消息,恐怕易北拓是怎麼也留不住她的吧。
早在他們回到米國,易北拓便發現宋凝總是心不在焉,一門心思都撲在當年的真相上。
“我會的!”
宋凝鄭重的點點頭,非常感激他的成全。
“我等你!”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易北拓長臂一伸,直接將宋凝單薄的身影擁抱在懷中,他們彼此答應給對方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兩人都願意結婚。
那麼,兩人就永遠的在一起。
當年的悲劇,終究是不能再發生一次了。
最好的愛便是放手給的成全,從來不是自私的占有。
蔚藍的天空,飛機在米國的機場起航,易北拓身姿挺拔的站在機場外,頭頂上方驀然飛過一架飛機。
他唇角微微上揚,對著天空說道。
“凝兒,照顧好自己!有生之年,我等你!”
*
沒了宋凝的陪伴,厲紹宸便嗜上了酒,若沒有酒精的麻痹,這漫長的歲月他壓根就不知道怎麼過,身體的傷疤固然好了,卻也結了無法褪去的珈。
不斷的提醒著他曾經自以為是,肆意踐踏被人生命的一切。
歸根究底,這一切如果不是他在暗中操作,事情又怎麼會走到這樣無法挽回的地步!
罪魁禍首就是他!
米國的事情他沒有再去打聽,隻知道大哥已經恢複原職,厲家的危機也算是解除了。
他知道,這是宋凝慈悲!
至於她的消息,他小心翼翼的珍藏,終究想去把她追回來。
可這樣的他,還有資格嗎?
恐怕是沒了吧!
禾城的酒吧燈紅酒綠,厲紹宸如鬼魅一般的坐在角落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勢,害的很多有意過來的女性都不敢靠近他。
但終究是不凡大膽的。
“帥哥,一個人嗎。”
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聘聘婷婷的走到厲紹宸身側,卻還未到他身邊,厲紹宸頭也不抬的冷聲低怒道。
“滾!”
“神經病!”
吃癟的女人恨恨的跺腳走開,這樣一來,其她躍躍欲試的女人更加都不敢過去了,都暗暗的歎息。
彼時,一抹白色的身影悄然的從酒吧門口走了進來,眼見那女人一身雪白,烏黑的長發束成一束垂在後背上,清雋的麵容有股病態的白,卻又有一股清風徐來淡雅的味道。
然而令縱人驚訝的事,身穿白衣的女人居然步伐款款的走到那個冷漠的男人麵前。
頓時那些看好戲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嘲笑她自不量力的,有嘲笑她穿的就跟上墳一樣,也敢去吊凱子。
女人邁著腳步直步厲紹宸身邊,人未到,厲紹宸一如前幾個不識相的女人一般醉醺醺的怒吼道。
“滾!”
女人清淺的挽唇,置若罔聞般的附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順勢將手包放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
厲紹宸眉宇一擰,惱怒的閉了閉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遂然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擲在女人的腳邊,語氣煩躁的吼道。
“讓你滾,聽不見?”
一旁圍觀的人眼見如此,都不禁唏噓不已,心想著這會子女人該走了吧,哪知女人依舊不驚不擾,優雅的坐在那裏,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陡然間,女人青蔥玉手將反扣在琉璃石台上的高腳杯拿到自己跟前,清冷的視線筆直的落在低著頭,一臉醉態的厲紹宸身上。
她微勾著唇,淡漠的反問道。
“不請我喝一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