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聲尖銳的響起,劃破了冬天幹燥陰冷的空氣。
如同混戰後的遺址般髒亂的垃圾堆裏,唯一清靜的淨土——一張大床中,厚實的二層棉被鼓起高高的一堆,被角處,隱見一縷枯黃分叉的發絲。
鈴聲很是堅持的響了幾分鍾終於斷線了,接著,2秒鍾之後,很是雄壯的義勇軍進行曲奏響了,並一響再響,斷了再響起,響起斷了斷了響起,在持續了20餘分後,被子被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一支幹燥白皙的胳膊伸了出來,在枕下摸了半天才撈到那個該死的手機。接著,胳膊很快的縮回去,被子下傳來悶悶的很是含混的聲音:“喂~”
“阿珂~”電話那頭是她的死黨之一小雅,“你還在睡對不對?這都11點了,快起來,我在你家樓下,一會我們出去吃頓好的,順便逛下街,今天難得是個好天氣。”
被子下麵沉寂了有1分鍾,“還有事嗎?”聲間很是含混,幾乎聽不清楚字句。
“阿珂!你敢掛我電話試試!”小雅知道阿珂這樣問的下一句就是沒事我掛了啊,然後就會接著睡死過去,所以就先聲奪人的吼了一嗓子。
阿珂又沉默了有一分鍾,才又哀告似的說:“小雅,外麵很冷,我不想出去。”
“我給你五分鍾,馬上給我滾下來!你也知道外麵冷啊,那我站在外麵等你就不冷嗎?”小雅徹底怒了,再不顧惜形象的吼開了。
阿珂一向是有些怕小雅的,隻好諾諾的應了聲:“哦。”然後伸手在拉開上麵一層被子在兩層被子中間摸起來,摸了幾下後才回過神來,衣服她又忘記放在被子中間了。
把衣服放在兩層被子中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應該是從和宋致結過婚後吧。她冬天很是怕冷,就算房間裏開著空調也要蓋上兩層被子,早晨根本不想起床,她怕冷,特別是從暖暖的被窩裏鑽出來穿上似乎上凍了的涼衣服。宋致知道她怕冷,總在冬天晚上睡覺前把她脫掉後亂扔的衣服收好了細心的平鋪在她蓋著的兩層被子的中間,這樣在她早晨起床的時候穿上的衣服就會是溫溫的,暖到心底去。
宋致,想到他,阿珂的心就不禁的揪了起來。她的丈夫,應該說是曾經的丈夫,他們已經在上個月離婚了,連離婚證都新鮮出爐了。她的頭銜再不是宋太太,那個現在叫做宋太太的人應該取代了她正享受著他的溫柔嗬寵。
宋致,宋致,宋致,宋致……這個名字已成了捅在心上的一把刀,她很努力的想要去忽略它,以為隻要不想起便可以當它不存在,可是在每一個細節上她還是無可避免的想起他。溫柔的宋致,細心的宋致,深情的宋致,似乎隨著她的故意忘卻越發的清晰了起來,可是,這些都已不再屬於她了。
她用力的搖頭,甩去那些記憶,泄憤似的狠狠的套上衣服。一瞬間,冰冷深入骨髓,似乎連發梢都要上凍了。很冷很冷……小雅熟悉的走進阿珂的臥室,踢開腳下卷成一團的臭襪子,看著一團髒亂的房間眉頭都打了個結。“死女人,你一定有一天是懶死的。”她對眼前的場景下了評語。
阿珂撓撓下巴,幹笑道:“這不沒時間嘛?”
“沒時間?”小雅十分鄙夷的唾棄她,“你會沒時間?一個整天睡覺的無業遊民,有什麼理由說沒時間!說出來騙誰呢?”
阿珂又撓一下下巴,轉移話題:“有事?”
“沒事無聊啊,咱倆出去轉悠轉悠。吃個飯,逛個街。”小雅毫不客氣的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阿珂的房子很大,足有300多個平方,樓中樓的結構,是宋致買了放在她名下產業。宋致本來買了很多產業放在她的名下的,在離婚時更是給了她80%,的財產,包括他公司的控股。本來他的公司是和朋友合開的,他們一人控股35%,,另有一些股東和散股,在離婚時,他的控股也一股腦的全過戶給阿珂了,隻是擔著一個管理人的虛名。
客廳並不十分髒亂,阿珂不呆在客廳,她隻喜歡她的床,不睡覺的時候也隻在臥室裏上網。客廳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功能,她呆在客廳裏的時間還沒有呆在廁所裏的時間長。
她害怕孤單,在這麼大的客廳裏會讓她感覺很冷,很空曠。雖然客廳實際上並不空曠,有各種最新最時尚的家俱和電器,連擺放也是名師設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害怕一個人呆在客廳裏,特別是夜晚,那樣讓她感覺連燈光都是冷冷的,有一種想要瑟縮在一個角落的感覺。所以客廳裏很幹淨,幹淨的寂靜。
這天的太陽出奇的好,在冬天來說這樣明媚的陽光似乎有點春天的感覺了,溫度也很是適宜,不是那麼的陰冷。街上的行人們一改冬裝的厚重,服飾也輕便了許多。小雅隻穿了一件雅紫色的羊毛衣,外麵罩著一件簡單的長羊毛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