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你個死丫頭,還不快去倒糞桶!天天要老娘跟著你叫嗎!”一大清早的,一個母老虎就叉著腰在大吼,驚飛了樹上幾隻老烏鴉,一泡屎尿免費贈送給她。
“我……我剛才在砍柴,所以……”從屋後慌張地跑出看起來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破破爛爛的衣服,沾滿油膩,有的地方都發硬發亮,幹枯蓬亂的頭發,和小乞丐沒兩樣,粗粗的手又紅又紫,那是長年在繁重的家務中不停工作留下的紀念。
地上有一根好粗的竹竿,一頭有些開杈,一頭有些發紫,一看便是長年被人這樣握著打在某個人身上,母老虎順手便操起那竹竿便打:“我叫你再頂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
“啊啊!啊!”小女孩哭叫著,在母老虎手上蹦得老高,卻始終逃不過母老虎的大手,屁股上挨了好幾下,疼地打顫,那幾下是毫不留情地下狠手,破褲子下,此刻怕是已經又起了幾道高高的血痕,舊傷加新傷,疼得鑽心,大哭:“娘,我不敢了!我現在就去倒糞桶,您饒了我吧!”
“別以為你是我家的少奶奶,你是你爹沒錢還債,把你當債還了!說得難聽點,你就是個沒人要的破爛貨!看看你的樣子,看了讓人惡心!”扔下竹竿,揪著初晴的耳朵拎來拎去,像拎著一個破爛的娃娃:“看看你,瘦像柴幹雞,黃得像癆病鬼,髒得像乞丐!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
從屋中走出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長眉細目,施著脂粉,臉頰上那兩塊紅得好耀眼。戴著一副燈籠耳墜,搖搖晃晃的在她耳上打著秋千,看著院子裏每日必演的戲,看得足了,方才扭著屁股走上前笑道:“娘,您可也是,和大姐較什麼真啊?話說回來,人家才是正室,我不過是個妾罷了。”
“誰說你是妾?煙翠,這話我可不愛聽,你是我的心肝,她是什麼?不過是個粗使丫頭罷了,那個樣子,當我媳婦?饒了我吧,我寧可去摸馬屁股!”索旺跟在她後麵走出來,摟著她的水蛇腰,捏了捏她渾圓的臀,引起煙翠一陣輕笑,反身把他耳朵擰了一下:“死鬼!”
初晴淚汪汪地站在原地,等待發落,那些傷人的話,一句句像針一樣刺入她的心,可是,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她要是敢說一句反駁的話,今天必定傷得起不了身。
“大姐,我說,您還不去倒糞桶,是想等我這個當妾的去是吧?還真把自己當正房了?行,那我去——”拉長了聲音,作勢欲走,索旺忙拉住她,喝道:“小賤人,沒腿了!再不走,我打斷你的腿!”
“快去!你想熏死我們呀?”母老虎反手“啪”地一聲,又甩了她一巴掌,用力在她肩上一推,初晴一個趔趄跌出去,悶哼一聲,頭撞在石圍牆上,血就留了出來,她捂著腦袋,有點不知所措,頭便暈沉了起來。
“你裝什麼娘娘?碰兩下子,死不了人!”母老虎的聲音逼來,讓初晴的神智突然恢複清明,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看著她倉皇的樣子,後麵三個人哈哈大笑,煙翠道:“還以為真要死了,沒想到娘的話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看她跑的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