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雨沒有答話,心裏暗想,“這私人助理是個什麼活兒啊,難不成可以……”她大力地甩了甩腦袋,“想什麼呢,看來你這腦子,真是壞了!這個黑心腸的野獸,吃人不眨眼不吐骨頭的,你怎麼還趕著鴨子上架式地往上撲啊,早離開早脫身啊,阿彌陀佛!”
安晏看江詩雨一言不發,但是腳步不停,繼續說道,“就是,當什麼經紀人,我和我爸說道說道,直接當藝術總監不就行了嘛…”
“滴”,江詩雨無力地拿出手機,“呃……”
“什麼什麼,”安晏從身後擠出腦袋,“什麼東東,好像是張照片嘛!”
“沒什麼,”江詩雨一隻手抵著安晏的腦子,另一隻手舉高手中的手機。
安晏自然不甘心,“沒什麼才怪,你是個什麼怪女人啊,力氣也太大了點吧,”他忿忿不平一通抱怨,“不過,我喜歡,嗬嗬,真實、率性,活得自由灑脫。”
江詩雨有些無法適應這話語節奏,轉得也太快了點,她趁機把手機塞回了褲兜裏,“你先回家吧,我還有點事兒。”
“有事兒,什麼事兒”安晏悶聲,“反正我沒事兒,我陪你一起去吧。”江詩雨正捉急脫身之術,身後很是適宜地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安晏,你怎麼丟下我跑了,等等我!”說起這李智媛,江詩雨不喜歡她的時間一年也就300多天,剩下那麼60幾天裏還是感覺她能有些可愛之處的,比如現在這一時刻,簡直就是上帝派來解救她的天使!
安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別說,他皺起眉頭的樣子,還是挺帥氣的。那種平時天真率性的大男人,突然微皺眉線、微聳鼻頭的樣子,有著些許讓人心尖兒疼疼的感覺。
“李智媛,快,安晏等著你呢!”伴隨著話音,江詩雨風一樣女子的潛質又發揮了個淋漓盡致,直到跑過街角,她才停住了腳步,胸膛因為劇烈運動而上下起伏不止,麵部的紅暈也因為運動而暈染開去,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從兜裏掏出了手機。
這,是她嗎?五分懷疑,五分確信,江詩雨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看著發照片的陌生電話,她一時間也手足無措,她仔細看了看照片背景,昏黃如日的燈光氤氳著曖昧的氣氛,床頭巨大的泡沫枕墊,整張床被紗幔環繞,一張妙齡少女的麵部充斥著畫麵,身後的大床上似有似無的一個男人的身影。女孩兒顯然醉得不淺,目光暈散開來,似乎沒有聚焦鏡頭。但是一張麵容確實拍得個清晰明朗,任誰看了這張照片,隻要認識她江詩雨的,斷然不會認成了別人。
拿手機的手無力垂下,江詩雨頭腦裏卻掀起了風暴,“本姑娘雖然不是女戒裏呆板固執的大家閨秀,但是自問好歹遵紀守法、愛國愛民,哦,不是,至少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從來不行這等荒淫苟且之事啊。”
江詩雨再次穩了穩心境,仔細觀察照片的背景。床頭上的牆燈倒是清晰可見,牆麵的一小塊陰影裏,好像反射了床對麵的鏡子,裏麵模模糊糊地幾行蝌蚪文。江詩雨眨了眨用力過度的眼睛,再次定睛聚焦在這幾行歪歪扭扭的塊字裏,h?是h嗎?
欲哭無淚嗎?江詩雨覺得自己不是欲哭無淚,是想哭但卻哭不出來,e——r——a……,剩下的字母,真是神仙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一計不成,隻好另生一計。眼看著沒法從照片裏找出線索,江詩雨想著是否朝陌生電話下手,“不行,要是對方不懷好意,自己這下不是自投羅網了嗎?”江詩雨的腦子飛速運轉著,“對方隻是發了張照片,也沒有提什麼要求,而且,光看照片上,自己也不是啥十八禁不禁,隻是衣服穿得稍微清涼了點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喝多了。如果大家議論,也可以說成是身後這個男人十惡不赦,自己無非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芊芊弱女子。”這麼一想,江詩雨反而冷靜了下來,“有圖,自然會有真相的。現在,就是看誰急於揭開真相的麵紗了,那麼誰就會失去第一步優勢。”
帶著些許心煩意亂,江詩雨微微地甩了甩腦袋,平撫了下自己的心境,朝著地鐵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