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1 / 3)

不到一個月的相處,易軒已經帶給夢夏許多次的感動,兩人每天短信不斷,電話不斷,更是時常見麵,漫步晨昏。

夢夏折服於易軒的博學才情,易軒沉迷於夢夏的甜美溫婉。很快,便確定了戀愛關係,一日不見,便好似隔了三秋。

應易軒的請求,夢夏退掉了以前的房子,兩人把緊挨著畫室的一間小屋給租了下來,因為房間很小,夢夏還給房間取了一個很可愛的名字窩窩居。

之後,夢夏搬進“窩窩居”,和易軒過起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畫室雖然很小,雖然易軒的才情得不到展現,依然靠給人畫畫獲得收入,以致日子緊緊巴巴,但是,在兩個人愛的小巢卻總能傳出陣陣的笑聲。易軒總是不斷的向夢夏許諾,等以後有了出頭之日,一定讓夢夏過上好日子,一定給夢夏她想要的生活。

對於兩人目前的生活狀況,夢夏是沒有半句怨言的。她不崇拜金錢,不崇拜地位。在她的觀念裏,感情大於一切。當然,她也相信,隻要她和易軒兩個人共同努力,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定會對目前的生活有所改善。易軒的才情肯定會被人所認可,而她自己,通過努力,也將會有不一樣的發展。麵對生活,夢夏始終是持一種很樂觀的態度的。

然而,有時候,事情總會發展的讓人很尷尬。生活總要在現實麵前顯示出它殘忍的一麵。

“你們就放心住吧,男人啊,就該有個女人在後麵撐著家,你看,就從姑娘你來了之後,這小子的房租才算交的及時,以前哪次我不是催個七次八次?”一身贅肉亂顫的房東太太一變向夢夏訴說著她之前催租的艱難,一邊向門口走去。

夢夏心想,終於送走了這個瘟神,不想,她卻又折了回來,還拉起了夢夏的手,一邊拍著,一邊瞟著坐在不遠處的易軒,小聲趴在夢夏耳邊說:“姑娘啊,跟著這個窮小子有什麼出息啊,整天拖著個破畫架,也就那幾刷子,畫那些東西,能吃還是能喝?正兒八經的找個工作,也能攢到些錢了,不過,我看就他那樣,說的難聽點,也就一個窮鬼的命,你條件這麼好,還是早些離了他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房東太太說完這些,便一直瞅著夢夏看,希望夢夏能被自己的一番勸言說醒。可是,卻發現,夢夏除了禮貌的笑,再沒有多餘的表情。最終,歎了口氣,走了。

今天,因為夢夏休息,所以易軒也沒有外出賣畫,不巧的是卻趕上了房東催租。

送走了房東,夢夏返回畫室,走到易軒的身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懶懶的趴在他的背上,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我……”易軒想說些什麼,卻被夢夏從身後捂住了嘴巴。

“什麼都不要說,愛情本是不應該分彼此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況且,房子我也有住啊,所以,交房租我也有份,是不是。”

易軒拉下夢夏的手,聲音沙啞,“小夏,自從我們交往以來,我沒有給你買過高檔的衣服,像樣的首飾,甚至沒有帶你去吃過一頓大餐,你怪我嗎?”

夢夏轉到易軒的前麵,雙手捧著易軒的臉,讓他看著自己“易軒,看著我,和你在一起,我從不奢求什麼,錢,地位,富足的生活我並不渴望,我隻希望我們兩個在一起開心快樂,過平常戀人的柴米油煙,就夠了。你知道嗎,你做的飯在我看來,勝過山珍海味。你用小草給我編的戒指勝過黃金鑽石,有你的這間畫室是我的整個世界”

“你真的不在乎嗎,我沒錢,沒車,什麼都沒有。”

“比不是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啊,你還有一雙可以畫出最美的畫的手,這些還不夠嗎,不要放棄,好嗎?我們都要相信,遲早有一天,別人會發現你的存在,你的畫會成為經典,讓世人推崇的。”眼前脆弱的男人,揪緊了夢夏的心。

“哦!小夏,小夏!”易軒把臉埋在夢夏的兩手之間,口中不斷的輕喃著夢夏的名字。

夢夏的指間一片溫熱。

易軒的畫依舊無人問津,靠街頭賣畫取得的收入少的可憐。生活慢慢陷入窘境。

為了承擔起兩個人的花銷,夢夏兼職了四五份工作,每天都要到很晚才拖著疲累的身子回來。工作上的勞累,她並不覺得什麼,可是,現在,下班回來的她是如此懼怕打開眼前的房門。黑暗從門縫滲透出來,又是當頭給了夢夏冰涼的一棍。在多久之前,不管夢夏多完回來,屋裏總會是亮著燈的?在多久之前,漆黑的街道上一直有個人緊牽著她的手,一路相伴?在多久之前,即便現在已經是淩晨兩三點鍾,依舊能夠聽到屋裏傳出的陣陣的嬉鬧聲?現在,黑暗卻把一切隱藏。

深吸一口氣,夢夏伸出手緩緩推開了這個昔日充滿笑聲,溢滿溫暖的愛之門。

屋裏漆黑一片,酒氣衝天,借著月光,可以看到滿地狼藉的酒瓶。夢夏打開燈,看到癱倒在一堆酒瓶中的易軒,夢夏心如刀絞。

緩衝一下失控的情緒,夢夏放下手中的包,走到易軒身邊。

“易軒,起來,到床上去睡,乖,睡床上,地上冰別著涼了。”易軒並不胖,最近的酗酒更是讓他清減不少,但是對於瘦弱的夢夏來說,想要輕鬆扶起醉如爛泥的易軒幾乎不可能。

易軒早已不醒人世,現在已經太晚了,夢夏不好意思再去找鄰裏幫忙,也不想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看到這樣的易軒,他們對易軒的嘲笑已經夠多了,這些無形的譏諷別說是敏感的易軒,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受不了。易軒能夠展現人前的應該是他清爽的一麵,才情的一麵。

“易軒?醒醒,易軒?”夢夏試著拍打易軒的臉,好讓他有所感應,可是似乎無勞。醉的一塌糊塗的易軒所回應給夢夏的隻是嘴中吐出的酸水,黏糊糊,臭熏熏的粘了夢夏一手。夢夏不在乎的使勁甩了甩,站起身冥想了片刻,脫去外套,架著易軒的兩條胳膊向著床的方向拖去,平時兩三步的距離,夢夏停歇了四五次,當終於把易軒扔到床上的那一刻,夢夏舒了一口氣。

“易軒,我希望你站起來,人生總會有低穀的時候,爬上去,就會是另一片天地了,在那次你從海邊選擇希望回來之後,你不就已經選擇重生了嗎。我不介意我打多份的工,我不介意幾個月都不休息一次,我想我在外賺足夠多的錢,好讓你可以在家安心的畫畫,讓你不再為房租困擾,為經濟煩惱。這些都是我願意的,我心甘情願的。

可是,易軒,你可以喝酒尋找作畫的靈感,可以喝酒澆除煩悶的心理,但是,你不可以喝酒頹廢,你知道,看到你這樣,我有多心痛嗎?”眼淚冰冷了夢夏的臉頰。

月,玄的如此之高,散發出清冷的光,不知是不是也有殤與夢夏的情。

在畫室的樓下,停著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倚車而立,地上明明滅滅的一地煙頭。

男人是夢夏兼職的一個廣告公司的老板,名叫耀傑。自從夢夏進入他的公司以來,他感受到了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的堅強,她漂亮,美麗卻潔身自愛,不參與公司組織的任何娛樂活動,和男同事刻意的保持一定的距離,她清高冰冷的氣質打動了他,也吸引著他。雖然,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個很大房子的家,可是,在那個家裏他感受不到半點溫暖,他的妻子整日參加各種派對,他的生活起居她一概不管,孩子的學習成長他一概不問,他很孤獨,也很寂寞,他一直以為,日子也許就這樣了,妻子繼續著她的瘋狂,孩子長大成家經營他自己的家庭,他繼續忙碌著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