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爺提了銅壺過來:“主子,你……”
驚覺她是一臉淚痕,嘴唇動了動,想要急忙放下銅壺就走,木架就在窗邊。他放下之後就要出去,看到了樓下,腳下步子更急了點。
將軍到了!這真是太好了,主子這些天的事沒白做,錢爺正想去說,卻和孟明揚走了個對臉,直接被推開了。
被推開了?
錢爺楞了一下站好,就守在樓梯上了。反正樓上也沒什麼人,此時,徹底不讓人進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
孟明揚下來,看到錢爺還在樓梯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錢爺身子一趔趄——沒防備,孟明揚的手勁很大。
他還以為將軍會交代什麼,然後根本沒說話,就那麼走了。
來去一陣風。
“這倆人,打什麼啞謎?”他自言一句,轉身想要去找沈蘇,卻一個轉身又嚇了個趔趄:“主子,您也下來了?”
“不下來怎麼聽到你說話啊。”沈蘇是下來送明揚的,可是錢爺隻看到了明揚,沒看到她。
天下未平,孟明揚還得繼續,不過這個城裏沒了舊官,此時維護秩序的,都是沈蘇臨時認命的,不過不影響這裏的百姓們正常生活,孟明揚連停都未停,——除了那半個時辰的整修,直接就穿過這裏走人了。
沈蘇看著他出城,一句話都沒說。
錢爺還想問一下情況,就被沈蘇給安排了活:“你去虞城,把錢全部提過來,所有的現銀,全部拿來,給你半個月時間。”
半個月?從這裏到虞城一個來回?
“時間不夠啊。”他不得不說。
“那你現在還不趕緊去?”
沈蘇瞪了他一眼。
半個月時間是有些短,但隻有在這個時間內,才能在風邵陽回來之前完成她的安排——風邵陽若是回來,必定是登基的,黃道吉日很多人都會看,並不知有宮裏的道士會,高手在民間這話從來都不是白說的。
隻不過這些,隻在沈蘇這裏起作用,天下誰當家,尋常百姓一樣過日子,他們擔心的,不是誰坐江山,而是明天地裏有多少收成。
孟明揚一路平複各個州郡府縣,還留下了各司其職的人維持著該有的秩序,處處昭示著,就算皇城平了,天下,也是安穩的。
和沈蘇在那半個時辰裏,他們喝了兩壺茶水,一直沒有停歇的說話——該說的都說了,在半個時辰裏,甚至把後路都給想到了。
就差,風邵陽回來,說一句確定的話了。
沈蘇算著日子,等著人回來。
別人都不重要,這天下也不重要,在沈蘇心上能排的上分量的,自始至終,就隻有孟明揚一人,就連孩子,也是單獨的,養大是義務,陪不了一輩子。
算算日子,錢爺該回來了。
九月,真是個好日子,簡直不要太好,風邵陽的時機,是天意還是人為?不重要,他已經大位得手了。
九月初九重陽節,九月十九登基日。
天下一平,孟明揚的功勞,震主不沒。因其還沒回來,又被急召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