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瑾舒兩姐妹和喬萬山一起將王冬梅扶進了房。
整個過程中,王冬梅臉色蒼白神情呆滯,不出一言,讓喬瑾舒兩姐妹都擔心不已。直到回了房,王冬梅忽然抓住喬萬山的衣袖,急切而惶亂地說:“萬山,萬山,我要怎樣才能成為配得上你的媳婦?如果我做不到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媽,你在說什麼了!不要胡思亂想。”喬瑾舒拉著母親的手焦急地說,喬瑾芸也在一旁勸道:“媽,你別急啊,爺爺隻是說的氣話,不是真的!”
可是王冬梅像是沒聽見般,隻是看著自己的丈夫,漸漸紅了雙眼。
她怎麼可能做得像那些太太們一樣出色?她和那些太太們打牌的時候,都聽不懂她們說的話,每當她好奇的問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會抿嘴笑,然後說:“你問來做什麼?我們在說哪種紅酒最好,你懂紅酒嗎?”
她們個個有知識有文化,而她隻念到小學三年級,她們有品位,會打扮,而她隻敢穿套裝,因為她自己搭配的衣服連傭人都會笑,她們說話英文中文夾在一起說,而她說話總也改不了的鄉音,一出口就有人笑……
她怎麼可能成為那樣的女人?她永遠都做不到那麼出色,那麼好。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配不起喬家,配不起萬山,是不是總有一天,萬山會在父親的要求下和自己離婚,再娶一個像她們那麼出色的女人?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該怎麼辦?怎麼辦?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王冬梅就忍不住發抖。
她是個老式女人,沒有什麼野心和理想,她所擁有的全部就是丈夫和孩子,失去了這些就是失去了一切,到那時,她或許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了。
看著母親如此惶恐的樣子,喬瑾舒很是擔憂,她知道,剛才爺爺最後的那句話雖然不像是在發脾氣,可話裏的份量卻比任何震怒都讓母親害怕。現在的她恨不得跑到喬永年跟前質問,他有什麼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全世界最沒有資格輕視父母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當年扔下奶奶出國,如果不是他這麼多年來的疏忽,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是他將他們陷入如今的境地,卻反過來嫌棄他們,他怎麼可以這樣冷血無情?
可是她不敢這麼做,因為她知道,隻要她說出這些話,爺爺震怒之下說不定就會像對待喬瑾芳和喬世錚那樣地對待她,她不怕離開喬家,她相信自己離開喬家也會過的很好,可是她離開了家人怎麼辦呢?所以不管怎樣,她現在都得留下來,她不能惹火一家之主的爺爺。
這邊,喬萬山見到妻子這麼驚惶的樣子很是難過,他轉頭對兩個女兒說:“你們先回房吧。我有些話想和你們母親說。”
喬瑾舒知道此時爸爸說一句抵得過她們說十句,便和姐姐一起離開了她們的房間。
等女兒們都走後,喬萬山將王冬梅擁在懷裏,大手撫摸著她的背脊,這個動作是兩人私下裏經常做的,隻是這段時間喬萬山忙於公事早出晚歸,很久不曾和妻子如此親密了。
感覺到丈夫的溫情,王冬梅隻覺萬般委屈湧上心頭,趴在丈夫寬大的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萬山,你可別不要我啊,你要是不要我了,我隻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