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幹部的思想好像又回到了工作上,心情也好了起來。
“說的也是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老做違法的事,早晚會早報應……”老幹部看到冬瓜盯著自己,感覺自己又言重了,“不好意思,我說過頭了。對了,你家裏人知道你離婚了嗎?”
冬瓜點點頭:“知道,要不,我媽怎麼住進醫院。”
老幹部瞅向病房,看見躲在門口的秋瓜慌忙將腦袋縮回了病房:“對了,你這個留學回來的姐姐,以後準備留在國內呢,還是繼續出國啊?”
冬瓜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會留在國內吧!”
“這樣也好,家人團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老幹部歎了口氣,“悲者稱半杯水為半空,樂者稱半杯水為半滿,要是永遠都是……半滿的生活,也是一種享受!”
“怎麼可能呢!”
秋瓜聽到老幹部如此感傷的話語,不由地心酸起來,半滿的生活,自己又何嚐不想這樣呢?
黃昏收起纏滿憂傷的長線,偌大的城市廣場裏,迎來了一片歌舞升平的好景色,廣場舞曲,伴奏音樂,在廣場的上空中,飄散開來,將旁邊的街道上傳來的喧囂完全淹沒了。
京豆沒有尋到那個蠢瓜老師的身影,失望地走在廣場邊,聽著流行的樂聲響起,還是好奇地巡望一下翩翩起舞的人群。
“騙子!大騙子!”
話音剛落,抬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街燈下徘徊,然而,斜靠在路燈杆上的山地車,再熟悉不過了。
“大蠢瓜?!”
京豆正想朝幾十米外的路邊追去,誰知鞋跟陷入地磚間的裂縫,腳一崴,倒在地上。
“範林!”
遠處的那個身影竟然在廣場邊轉了一圈,推起山地車,離開了。
京豆看見騎著山地車的影子越行越遠了,這心裏可算刮起了狂風暴雨:“什麼人啊,怎麼就沒看見我在遭罪?”
華燈初上,一場流光溢彩的夢幻燈光纏繞到了“皇島市第三人民醫院”樓頂上,花園裏,老樹上,綠化帶……零散著星星似的燈光。
“老幹部病房”裏,瓜母睡得正香,鼾聲不斷,刺激的老幹部坐躺床頭,試圖用枕頭隔斷擾人的呼嚕聲。然而,枕頭的作用微乎其微,呼嚕聲還是源源不斷地流進耳朵裏。
“什麼人啊,睡覺還打呼嚕!”
老幹部嘀咕著,盯著擾亂清淨空氣的農村野婦,把手拍了拍床頭櫃,誰料老婆子一轉身,露出了脖間的黑痣。
“不會這麼巧吧!”
這顆黑痣,讓老幹部心裏一驚,一段艱澀的經曆不由地浮出了腦海。正想起身湊到老婆子跟前看個究竟,房門“吱”的一聲,閃出了一道縫。
“阿姨,好!”
春瓜推門進來了,看見老幹部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打了聲招呼。
老幹部想到之前的誤會,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朝春瓜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別讓她的呼嚕這麼大聲,行不行啊,吵的人家心煩!”
春瓜聽見母親的呼嚕聲,也感到擾亂了滿屋子清淨的空氣,忙上前搖搖母親的身子,鼾聲居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