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風低垂著頭,雙手作揖,慢慢站起身來。
紫袍雲邊的少年沉默了一會,又忍不住地開口說道:“他,怎麼樣?”
“他很強,底蘊渾厚,雖說才通玄境中期,但勉強可以與辟地境一戰。”李賢風娓娓說道,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又補充了一句,“隻是……他的劍太冷了!”
紫袍雲邊的少年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隨即又轉瞬而逝,手指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頭,然後又緩緩鬆開,帶著些許惆悵地說道:“劍,太冷了嗎?”
劍客是冷的,劍才是冷的。
紫袍雲邊的少年微眯著眼,揉了揉太陽穴,對著李賢風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李賢風向前一拜,低聲應道:“諾!”隨後又緩緩起身,彎著腰,退出了宮殿。
紫袍雲邊的少年伸出右手,一塊玉簡憑空浮現,右手食指一彈,沉聲說道:“送去玉寒宮!”
玉簡飛向宮殿中的梁柱旁,仿佛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接住了玉簡,一片泛著漣漪的空間憑空浮現,緩緩地拉扯著玉簡,將玉簡吞入,泛著漣漪的空間逐漸平息,隻傳出一句簡短有力的“諾”字!
紫袍雲邊的少年背負著雙手,遙望著宮宇外的遠方,似是回憶,感歎道:“人生如棋,誰執子,闞破千裏楚河!命途難測,我先手,踏平萬丈漢界!”
範老撫須笑道:“不錯!老夫先去閉關了,剩下的事就要你費心了!”說罷,便化成一陣白霧消失了。
紫袍雲邊的少年佇立良久。
周子羽也在那棵柳樹前站了很久,繼而轉身離去。他眯著眼,望著天空,又看向空蕩蕩的雙手,周子羽便知道,他此生唯一需要緊握的就是身後背負的那三尺長劍。
走在懷城的青石板上,周圍來往不絕的人潮讓周子羽覺得有些喧囂,他急忙加快腳步,匆匆走過。
一輛由兩匹矯健的虯馬拉動的馬車疾馳而來。
虯馬,一日可行千裏。據傳,虯馬是蛟龍與馬的後代,身體裏更是具備了一絲龍的血脈。在妖獸中,雖然攻擊力不是很強大,但重在腳力持久,也算的上是二品靈獸中較為拔尖的,普通的修煉者亦是少有豢養。
駕車的馬夫是一位穿著布衣的老者,黃褐色的雙手布滿著褶皺,他的氣息很普通,沒有絲毫靈力流動的跡象,但他的雙臂很有力,不斷揮動著鞭子抽打著虯馬。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位老者仿佛是個普通人,但周子羽覺得,那位穿布衣的老者並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周子羽神色冷漠,從馬車旁急忙走過,那位布衣的老者隻是匆匆一瞥,便再次揮動著鞭子,打在虯馬的身上。
虯馬吃痛,仰天長嘯一聲,馬車的簾布飛起,周子羽轉頭一看,從馬車的漏窗中,他看到了一位蒙著麵紗的女子,恰好在那一瞬間,那位蒙著麵紗的女子也看向了周子羽。
馬蹄聲四起,周子羽收回目光,往著城外走去。
那位蒙著麵紗的女子端坐在馬車中,旁邊一位華服老嫗拄著拐杖,抬頭望向那位蒙著麵紗的女子:“小姐,剛才那名少年不簡單啊!如今天藏再現,雖說消息已被我們靜音齋封鎖,但怕要不了多久,這消息便會泄露出去。到時候天下多數修士便要趕至懷城,要不要老身過去查探那少年一番?”
那位蒙著麵紗的少女眨了眨眼睛,淡淡地開口:“明婆婆莫要節外生枝,我看那少年神色淡漠,想來應是路過,如今趕去與師傅彙合才是重中之重。”
明婆婆點頭應是,便不再說話。兩匹虯馬拉著馬車飛馳而去。
周子羽出了懷城,便往東方飛馳,周家在洛城,與懷城隻有百裏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