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氏大樓裏,幾名黑衣持槍者站在大樓四十五層的中央。
風家少董風澤宇身上散發著絲絲寒氣。
四十五層,也是風氏集團的頂層,企業高管與風澤宇的辦公場所,現在,主人風澤宇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臉色鐵青,冒著絲絲寒氣。另外的人亦早已魂不附體,滿臉是汗的站在一旁。
其餘樓層的人員都被疏散了,隻有鍾朗大校帶著特種兵與他們對峙—這也足以見得政府對這次任務的重視,鍾朗是特種部隊的精英,曾經創造過許多記錄,而且鍾朗在晉升為上校時,就不再執行任務了。
“叫姬念雪來見我”為首的黑衣人說道。這是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必須完成的任務。
“生存或毀滅,這是個必答之問題:是否應默默的忍受坎苛命運之無情打擊,還是應與深如大海之無涯苦難奮然為敵,並將其克服。此二抉擇,究竟是哪個較崇高?死即睡眠,它不過如此!倘若一眠能了結心靈之苦楚與肉體之百患,那麼,此結局是可盼的!死去,睡去……但在睡眠中可能有夢,啊,這就是個阻礙:當我們擺脫了此垂死之皮囊,在死之長眠中會有何夢來臨?它令我們躊躇,使我們心甘情願的承受長年之災,否則誰肯容忍人間之百般折磨,如暴君之政、驕者之傲、失戀之痛、法章之慢、貪官之侮、或庸民之辱,假如他能簡單的一刃了之?還有誰會肯去做牛做馬,終生疲於操勞,默默的忍受其苦其難,而不遠走高飛,飄於渺茫之境,倘若他不是因恐懼身後之事而使他猶豫不前?此境乃無人知曉之邦,自古無返者。”
一串標準的英文自她的口中傳出,如果不是那一張帶著濃厚氣息的東方麵孔,誰能想到,她會是一個中國女子。
對了,這個女子,便是姬念雪。
此刻,姬念雪一身黑衣,一隻手優雅的托著一隻高腳杯,無聲的啜飲著。在墓前這樣喝酒或許是對逝者的一種不尊重,可她卻偏偏這麼做了。她淡淡的看著三塊墓碑,三座墓,三個親人,如同她的人生,被分為三塊。回憶,如同電影一般在腦海中上演,淡淡的。這麼多年的軍旅生涯,亦洗涮不了自己殺手出生的事實,對情感天生的一種淡漠。但是,淡默不代表沒有。
或許,這個世上,除了自己,沒人還會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冷魅紫。
她想著。
不錯她是,當年的鬼醫。其實,她不叫姬念雪,而是叫冷魅紫。
現在的她,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少將。
但他們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前,“冷魅紫”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如果非要說的話,叫做神話。
她是冷家家主的女兒,殺人無數,卻有一身詭異的醫術。
卻無法挽救父親的死亡,無法。
亦無法讓妹妹接受這樣的事實。自己明明有時間救她,可自己依然失去了妹妹。
她從不奢望自己有什麼好的結局,從不,自從自己成為了一個殺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會擁有一個好的結局。可如今。又到了選擇的三岔路口,自己依舊迷茫。她不是哈姆雷特,需要考慮生存還是毀滅,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了,但願她能明白……
冷魅紫的口裏念出了這麼一堆話,《哈姆雷特》的經典對白之一,但對於冷魅紫來說,意義不僅僅局限於此,因為這是父親去世前一天讀的,也是父親生前最喜愛的文字之一。但眼前的冷魅紫並沒有欣賞這句話的意味。
“冷絕天,事實證明當年的你,做了一個十分失敗的選擇。你知道嗎?你的死亡,非但沒有結束這一切,反而成了一切的開端。”冷魅紫的眼裏充滿了嘲諷,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語的刺痛與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