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廳
美食珍饈,玉箸銀盤,芳香四溢。
可是,三人靜坐皆無語,視美食如無物,隻自顧自慢慢吃著。
花隱沫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動玉箸,低垂著頭,一臉沉思。
忽然,發現碗裏多了一堆菜,詫異地抬頭,發現花珞伊不知何時坐到了自己身邊,一臉陽光笑顏。
“嘻嘻,小兮,阿姐知道錯了,你不會怪我吧?”
“……”花隱沫一時有些怔愣,不知作何回答。
“小兮妹妹!哦不!應該是沫兒妹妹!”
笑彎的眼睛閃閃發光,異常美麗。
“我們難得如此投緣,又長得如此相似,嗬嗬……
珞伊覺得啊,咱們上輩子一定是對孿生姐妹!”
花隱沫的心猛地一顫,掩飾性地笑笑,
“嗬嗬,沫兒也初見阿姐就覺得很是投緣哪!”
見花珞伊突然態度急轉,對自己如此熱情,花隱沫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不由自主地側首往一邊一直未曾言語的幻齋望去,卻見他狀若未聞,修長的手用玉筷優雅地夾起盤中珍饈放入嘴裏慢慢咀嚼,嘴角含笑,怡然自在。
眉頭微蹙,心道難道自己想多了?
由於與花珞伊天生的血肉相連之情,花隱沫很難對花珞伊起疑設防,很快便不再多想,笑著與花珞伊如往日般閑聊起來。
似乎昨日的事隻是一場虛無而可笑的夢境而已。
而一旁的幻齋心中卻不如麵上所表現的這般閑適,他亦注意到了花珞伊的不對勁。
但是,幻齋心中訝異,這不就是自己目的的一部分嗎?
——離間花珞伊與花隱沫,減小千璿崖與花府暗合的可能性。
如今,為何自己不喜反憂?
一向天下萬般變化盡掌握在股掌之間的幻齋平生第一次有了無法解決的疑難。
一頓飯下來,三人心思可謂是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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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尹國宮中
雕龍案桌上,子邪正在燈下批閱奏章。
一炷香過去了,未批閱的奏章仍是堆積如山,未有變化。
煩躁地起身,踱步向外走去。
深夜的血尹宮,少了一絲肅穆嚴謹,多了一抹悠然寂靜之氣。
子邪就如此漫無目的地在過道上走著。
忽然,暗香淺淺,迎麵撲來,詫異地抬頭,隻見呈現眼前的是——
各色牡丹在黃色月暈下爭奇鬥妍。
粉光深紫膩,肉色退紅嬌,金蕊霞英疊彩香。
卻見,
一地零落蕊,淒清落寞,靜待葬花女?
亦或——
收取作香燒?
立於門口,望著漫無邊際的豔麗的牡丹,子邪隻覺淡淡的愁緒、淡淡的思念開始在胸口如蠶絲剝繭般絲絲縷縷擴散開來。
十幾日前,那個風華絕代的人還在這牡丹林中與自己暢飲,而如今,牡丹依舊,佳人卻已不知去向。
走了嗎?
與那個你愛的人……一同離開了嗎?
——“不!
就算你在天之涯、海之角,朕也一定要把你找回來!”
暗自捏緊雙拳,雙曈放射著堅定如磐石的哲哲光輝,生生將這一林子璀璨的月光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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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璃城
正躺臥在床上擺弄著心愛的黑色羽扇的花隱沫忽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詫異地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蓋著的厚實的棉被,心道:
“不是著涼,難不成是哪位好人大晚上的還在思念我?”
不由地搖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