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心裏的猜疑,薇雪假裝沒有聽懂國主的話。“看他?看他做什麼?看他來讓我回想起我父卿是怎麼個悲慘的死去的嗎?”
薇雪強迫著自己笑著,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是有多麼的顫抖。
“這個是雙人合葬棺?怎麼?為了這個男人,你連你的皇陵都不要了嗎?這麼小的一座陵墓,是不是太委屈母主陛下你了?”薇雪牽強的笑著,可是她的眼中卻不自主的滲出淚水來,即使再不想承認,薇雪的心也已經知道了石棺裏的答案。
國主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薇雪所做出的堅強不過是為了掩蓋她的害怕罷了。
“你在害怕嗎?你在害怕什麼?”國主蕭然一笑,淡然的看著淚流滿麵的女兒。
“這裏是我為自己選的陵墓,早在五年前,我的心已經葬在這裏了。雪兒,你不是說過我舍不得這個男人的身體嗎?對,母親是舍不得,非常的舍不得。我不知道,如果還看不到這張臉,我還能不能活的下去。”
“我不信!”薇雪喘著氣,聲音小到無聲,“你不是又有喜歡的人了嗎?你不是又一次心甘情願的為別的人懷孕了嗎?你說你愛他至深,至死方休?我……不信!”
國主淒涼的笑了起來,雖是笑但是比哭還要看的悲哀,“我這麼多年都沒有所出,你們是真看不出什麼倪端,還是在自欺欺人啊!
我早在你父親沒了之後就吃了絕育的藥了,孤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別的孩子了!”說到最後國主臉上的笑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靜的臉和滿目的悲哀。
“你要過來看看他嗎?你小的時候他最寵你了,每次我要懲罰做錯事了的你時,他都憨笑的在旁邊護著,連你弟弟他都沒有這麼在意過。
你看……就是他把你的脾氣慣得那麼壞的。”國主回憶著往昔的甜蜜,溫和的笑容又回到她的眼裏。也許隻有在回想和他有關的事時,國主才會真心的一笑吧。
薇雪看著已經五年都沒有看到的慈愛的母親的麵孔,她含著淚慢慢的走到石棺旁邊。石棺的頂層上居然鏤空鑲了一麵水晶,人可以看到棺裏的一切。
心如被利刀狠狠的刺痛,又如被錘子猛錘了般的痛。這麼安詳的躺在石棺裏的人,不是自己的親身父親又是誰。
“為什麼……”薇雪半天才發出自己的疑問。
國主輕笑著,癡迷的看著棺中男人的臉,小心翼翼的看著,仿佛是在害怕把沉睡中的人吵醒般,“你知道整個楚離國中,唯一一個沒有被處死的內正之方是誰嗎?”
國主回頭慈祥的看著女兒,眼中無神卻充滿歡喜,“就是你的父親啊!當年的孤何嚐不跟你一樣,倔強的不願當楚離的傀儡,委身於無數心懷不軌的男人身下。直到那次的內正之方是他……”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他清澈的眼眸時,是怎樣的嬌羞。那眼裏沒有邪魅和誘人,但自己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被他眼中的包容和關懷給融化了。
那時的她是多麼的幼稚啊,其實她早該想到在她破身後,下達留下他的命令時,他的催命符也就隨之而來了。而下這道催命符的人,正是那時天真的自己。
那時的她盡了一切的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幻想,做著夢般的和他做著一對普通的夫妻。隻願意成為他一個人的妻子,隻為他一人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