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悸動的楓林(2 / 2)

她離開時才九點,現在卻已淩晨四點了,她的工作還在進行中。

透過門縫望著她在燈影下因為熬夜略顯憔悴的身影,他忽然心疼起來。

高處不勝寒,那樣一個龐大的集團,就是男人也吃力,而她卻能穩坐高位,這背後要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旁人難以想象。

輕輕一歎,他下樓準備了點心牛奶,給她送上來,她卻夾著電話催他回去睡覺。

他悶悶地去了,等迷迷糊糊睡醒時天已大亮,冷凝霜已經去上班了,女仆說她是六點出門的,也就是說她隻睡了兩個小時,或者幹脆就沒睡。

他扁起嘴唇,隻覺得心髒更痛。

……

白暖正在熱戀,每日都會通八九個電話,發許多條信息,冷凝霜也不嫌他煩。

他沒敢告訴父母,因為冷凝霜不許。到後來父親覺察些端倪,嚴厲地訓斥他一頓。讓他收起妄想,還把冷凝霜批得體無完膚,說她是個壞女人。白暖第一次不相信父親。照樣我行我素,陽奉陰違。

冷凝霜送給他許多禮物。都是昂貴的東西。他不想收,好像自己是她包養的小白臉一樣。可她說不能踐踏送禮人的心意,得到的每一份禮物又都是合他心意的,大概全是她經過認真挑選的。於是他隻好收下,心裏對她的細心很暖心。

熱戀的感覺就像膨脹的酵母,越來越濃厚。

……

他約她去賞秋天的楓葉。

等候在冷氏大廈門口,旁邊一個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男人晃來晃去他也沒在意。冷凝霜被保鏢簇擁出來時。他歡喜地迎上去。就在這時,“鴨舌帽”卻搶先一步,亮出手裏的匕首瘋狂地衝上去,猙獰著麵孔大喝一聲:

“冷凝霜。去死吧!”

然而剛越過兩個保鏢,就被已經防備並順勢上前的兩名女保鏢踹開匕首,重拳出擊,最後再被壓倒在地,不得翻身。

“鴨舌帽”被按在地上。仍舊破口大罵冷凝霜是騙子、賤人、婊子、沒人性,許多話更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保鏢摘去他的帽子墨鏡,竟然露出一張清俊的麵容。

“七小姐。”冷颯等候指示。

“送警局。”冷凝霜連眼尾都沒掃他一下,冷漠地說。

於是傷心與憎恨得越加扭曲的男人叫罵得更厲害,一邊跳著吼叫。一邊被三名保安押走了。

白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慌忙上前握住冷凝霜的手,心有餘悸地問:

“霜霜,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冷凝霜含笑搖頭。

“你認得他?”他疑惑地問。

“我搞垮了他父親的公司,他來報複我。”她淡然地回答。

“可是他本人好像和你……”那個男人眼裏的傷心不是假的,隻是家族仇恨絕不會流露出那樣心碎的眼神。

“我和他約會過幾次,不過早就結束了。”冷凝霜漠然回答,頓了頓,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問,“你生氣了?”

“怎麼會?!”他含笑搖頭,雖然是有些鬱悶,可聽她這麼問,他便釋然了。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他相信以他的真心和努力,她一定會感動的。他也相信,她待他的心是特殊的。

“我現在隻有你一個。”他沉思的臉讓冷凝霜忍俊不禁,捏了他的下巴,水潤的唇瓣便印上他的唇,落下一抹胭紅。

遠觀的冷颯見狀,眼眸一閃。

……

深秋的楓樹林宛如一大團燃燒的火焰,染紅了天空。片片紅葉紋理細膩,剔透玲瓏,仿佛染了鮮紅的血般,內斂莊重,卻從骨子裏散發著一股不會讓人心生褻瀆的妖豔。

白暖帶了小提琴,在被午後的暖陽披灑下一層金光的靜謐楓林裏,站在厚厚的落葉上,為她演奏了一首馬斯奈的《沉思》。

燦如朝霞的紅葉隨風紛飛,猶如翩翩起舞的美麗蝴蝶。樹木和清風摩擦產生的沙沙聲混合著沉斂幽靜的小提琴聲,動人的旋律靜謐、婉轉,如在低沉地傾訴,鑽入心房,恍若輕輕叩響心門的手,帶給人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纏綿悱惻。

溫柔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斑駁地照射下來,為紅樹投下陰影,也為白暖雪白的衣服鍍了一層金光。

冷凝霜坐在石頭上望著他,專注時的他很迷人,白如春蔥的手指靈活地控製琴弦,演奏出柔美的音樂,紅潤的唇薄抿著,嬌豔欲滴地撩撥著人的心。美麗的臉龐泛著一絲溫柔卻璀璨的金光,仿佛擁有軟化人心的誘惑力量。

這是一種既會讓人嫉妒也能令人羨慕的澄淨。

冷凝霜眼眸微眯,素來冷硬的心髒讓她狐疑地顫動了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