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章 崔義玄庭辯難敵群儒(1 / 2)

第二天早朝,與往日沒有兩樣,諸位大臣早早便來到了太極殿外候著,聽得內侍太監爹聲爹氣的傳呼:“上朝——”,眾臣魚貫而入,跪叩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列於大殿兩旁,垂手聽著皇帝發話。

那時太宗皇帝李治目光在諸臣臉上來回掃過,操著清亮年輕的嗓音,和藹恭敬的朝殿下大臣道:“諸位臣工,有本便奏吧!”

朝堂中沉默了好一會,李治以為沒有奏本,正想退朝,忽見中書侍郎來濟上前躬身奏道:“啟奏陛下,臣有本奏!”說著,呈上奏本,那李治看了奏本,臉色驟顯嚴峻,皺了皺眉眉頭,朝來濟看了一眼,然後把奏本遞給太監公公,說道:“你念念。”

公公接過奏本,爹聲念道:“中書侍郎來濟本奏:我大唐自武德至今,以曆三朝,尤是貞觀以來,國運逐漸昌隆,外患晏息,四海臣服,萬民樂業,我朝秉先帝遺風,開明納諫,廣開賢路,政通和暢,百業繁華,此為大唐鼎盛之兆也!然繼往開來,承帝之業者,唯繼延尤重也!故太子之選,不可數年空缺,設備儲君,屬千秋大計。藉此國運興盛之日,我朝當議立太子。臣以為,皇長子李忠性情溫厚,今已八歲有餘,其仁孝知禮,況其是皇長子,名正而言順,當立為太子。”

公公念完,庭中一時默然無語。向有廷奏,李治作為皇帝,自然要先聽聽諸大臣奏議,不好當麵駁回,目光隻在那臣屬中來回穿梭,期待著有人出來駁言。

這時,李治目光移到那崔義玄臉上,停留了片刻,那崔義玄自然會意,緩緩走出庭中,奏道:“啟奏陛下,臣以為立太子之事,不可草率行事,儲君既為千秋帝業之本,更需謹慎人選,目前諸皇子年紀皆幼,性情未定,倉促立之,恐不堪其任。”

那時右仆射褚遂良聽完崔義玄之奏言,上前接奏道:“臣以為,禦史大人之言差矣!禦史大人所奏之意,太子人選還需長期觀察,方可定奪,八歲不行,十歲行不行,十歲不行,十五歲行不行?可人性有變,少時仁厚,或許長大了不一定仁厚,然而少時不仁厚,長大時隱其成性,裝作仁厚,則更為凶險。故臣以為,皇子年雖幼,八歲之期正當規以師訓,以君王之道自幼規之,方可使其仁厚有加,誌為儲君,以待天下之用也!”

褚遂良奏完,庭中沉默片刻,於誌寧又上前奏道:“啟奏陛下,臣以為褚大人所奏甚為有理,立儲君宜自幼年選定,儲君非與常人相比,可和常人之訓導同理。人之幼,七歲啟蒙,從師學道,年紀漸長,學業漸進而修業漸精,所謂學富五車之人,需自小尊師而好學,太子年幼而立,輔以太傅、少師,皆博學鴻儒之流,其所學自非常人可比,故太子宜幼立之。”

那時李治見兩位大臣皆駁言崔義玄所奏,且皆理義明晰,正期待著那位大臣能執言辯駁,若也能說得理義清楚,他李治即可借機拍板,卻見庭中一片沉默,再無聲息,李治那目光又朝那崔義玄看了好幾回,那崔義玄心知其意,遂硬了硬頭皮,又上前奏道:

“臣以為幾位大人所言失鑒也!誠不知貞觀之年,前事曆曆在目,當年承乾亦為八歲立為太子,當年誰不讚言承乾為仁厚乎?然承乾年歲漸長,漸見放任不羈,自暴自棄,道德淪喪,以至聲名狼藉,最終竟鋌而走險,狂妄忤逆;繼而是魏王李泰,祥裝仁厚,最終亦凶險畢現。故選儲君需得長期觀察,非賢明皇子不可堪任,若操之過急,反為不美,循規而立,倘成失措,必會禍及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