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還可以見到陽光。暈倒前我想。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是一個晚上,睜開眼,眼前還是暗的,隻是隱隱有亮光,抬手,才發現眼上纏著一層白綾。旁邊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片刻,一個女孩恭敬的聲音傳來:“姑娘你醒了?雪兒,你快去通知殿下。”
隨即一個人走了出去。
我試圖起身,睡了不知道多久,都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會躺在這裏,竟然還會有侍女在旁邊伺候著,這些不免令我有些不習慣。
隻是我發現我的努力都是徒勞,我還沒有力氣能夠自己坐起來。
“姑娘是想坐起來嗎?讓秋月來幫你吧。”女孩似乎發現了我的意圖,走上前來,邊扶著我邊拿了一個枕頭墊在我身下,在她的幫助下我終於坐了起來。也許是躺的時間太長了,坐會兒反而覺得很舒服。
也不知道我究竟睡了多長時間,問了身邊的秋月,才知道原來我這一睡竟然已經睡了兩天。
“這是哪裏呢?為什麼我會睡在這兒?”提起密室來才發現我已經出來了,還睡在了床上,應該不是濮陽風所為,我的父親,他不會這樣對我。
“是殿下在搜查宮殿時發現姑娘,並把姑娘送來這的。”
“搜查宮殿?”
“姑娘您一直睡著有所不知,南夢國,亡了。”秋月大抵也是不清楚我究竟與南夢國有何關係,在告訴我這個消息時聲音壓得很低。
原來南夢國,終究如同南柯一夢,走向了滅亡。不過我卻不甚關心南夢國的存亡,南夢國對於我來說也就意味著那個冷宮與那個密室了,沒有人會對一個冷宮和一間密室產生依戀。
此刻我想的是秋月嘴裏的殿下,是他吧,我在暈倒前最後看到的那個身影。我曾偷偷看過宮女們私藏的話本子,裏麵都是才子救了美人,然後美人感動如斯,以身相許。我想即使我不是美人,他不是才子,卻也上演了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不過故事終究是故事,現實如何又有誰能知曉。
忽然想起母親的骨灰還在那個密室,我似乎瞬間有了力氣,掀開被子便向外走,希望沒人發現,如果被人扔了,如果……我越想越害怕,踉蹌著試圖跑起來。
不過,我忽略了,我的身子此刻還很虛弱,而且我的眼睛還不能視物。果然,我還是栽倒了,觸地前,我感到似乎眼前有個人影閃過。
我最終也沒能與大地親密接觸,一陣清冽的梅香飄過,然後身體一輕,我竟被來人抱了起來——公主抱,想我也該是一個公主的,隻是卻在南夢國滅亡後才終於享受到了這公主的待遇,不知是諷刺還是幸運。
我還在思索著這個公主抱的深奧問題時,他卻停下了,似乎已經走到了床邊。他將我輕放到床上,隨即帶著餘溫的被輕覆到了我身上,我聽到手掌與被褥摩擦的細小聲響,估計是他在為我整理被子。
片刻,室內又恢複了安靜,隻聽他略帶責備的聲音響起:“怎的如此莽撞?眼睛還沒好,再摔傷了可如何是好?”
責備,我隻聽過母親的責備,我們還在冷宮的時候母親會教我音律,教我詩詞,總之母親希望把她會的東西都教給我。她希望我可以長成一個大家閨秀,將來嫁一個如意郎君,相夫教子。母親把她所有關於幸福的願望都寄存到了我身上,雖然和她預期的有些差距——我沒能成功的變為一個大家閨秀,不過我還是很努力的學習母親教我的一切,我希望母親能夠開心,當然我有貪玩的時候,每當這時母親才會責備我,沒有嚴詞,母親隻是操著她軟儂的聲音給我說著她對於我未來的美好憧憬。
而眼前這個人也責備了我,我沒有難過,反而還有些開心,開心一陣又想難道我有受虐傾向了?
“我沒有想到會摔倒。”我低著頭,心虛道。
忽而想到,既然他能將我由密室中救出來,那麼他也一定能夠幫我把母親的骨灰找回來了。
我一心急,馬上抬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懇求:“殿下在救我時有沒有看到一個陶罐?那個對我很重要,求你,幫我找到它好不好?求你。”
聽到我的話他似乎輕笑了一下,然後似乎是他的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倦了罷,你休息會兒,我去幫你找陶罐,順便讓人給你送點飯菜來。”
他的聲音在上方響起,略微低沉卻又十分輕柔,似炎熱夏天的一陣風,瞬間讓我緊張的心放鬆了下來。我點點頭,感到眼皮又變得沉重了,於是我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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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飄過,有人看到麼,給句話唄,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