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又是一年夏。
炎炎的烈日沒有一絲風,教學樓裏卻擠滿了人,沒有穿校服,沒有帶學生證,沒有因為趕著上課而焦急的神情,沒有因害怕“劉狼狗”而離得遠遠的男生女生,大家聚在一起,手裏提溜著檔案袋,談笑風生。
“報的哪兒?”,一個同學問。
“a市,你呢?”,另一個同學說。
“b市”……
穆飛和幾個同學也靠在教室門外的牆邊,在“劉狼狗”經過身邊時,一個穿著褲衩,踏著拖鞋的男生說了句“老師好”。此人正是那次和劉狼狗說“老師好”時因沒帶學生證而被扣分的同學,自那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靠近劉狼狗。
向來不愛搭理人的“劉狼狗”這次回複了他一個點頭和微笑,把那同學給感動的,結結巴巴的說了句,“劉狼狗竟然對我笑了”。
“怎麼,不怕他扣你分了?”一個同學說。
“嗨,都畢業了,還扣的著麼,”他說,然後大家哄然一笑。
遠處,宋憶彤和幾個女同學站在一起說話,穆飛看了一眼,走了過去,幾個女同學笑了笑,和穆飛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穆飛和宋憶彤靠在欄杆上。“真去島城?”宋憶彤說,穆飛點了點頭,“那環境不錯,學校也還行,我這成績報那比較穩,還有,胖子之前在那工作,雖然現在聯係不上了,去那走走,說不定還能碰到麵。”
宋憶彤點了點頭。
穆飛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個小四方盒子,“送你的,留個念想。”宋憶彤接過盒子,訝異的看了穆飛一眼,低頭打開了它,一條手鏈出現在了眼前,中間鑲嵌著一個橢圓形的鈷藍色石頭,上麵刻有“憶彤”兩個字。
“是假的,找人磨的”,穆飛說,“若我將來有了錢,再給你換個真的。”
宋憶彤盒上盒蓋,放在書包的內層,又掏了掏,掏出一個藏藍色絨毛盒,她咧嘴一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現在倒顯的俗了”。
宋憶彤將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塊手表,銀色外殼和表帶,黑色表盤,黑銀相間的指針一分一秒的轉動,很大氣,也很好看。
“給你帶上吧,”宋憶彤拿出手表,看著穆飛。穆飛頓了頓,手伸了出來。表帶環過手腕,穆飛看著一臉認真的宋憶彤,說:“你今天好漂亮。”
宋憶彤瞅了他一眼:“白癡”。
日落西山,同學們開始戀戀不舍的道別,對於有些人來說,這一別,也許就真的是一世。
穆飛問宋憶彤:“怎麼走?”
“你想送我直說不就是啊,”宋憶彤笑著說。
穆飛也笑了笑,竟無言以對,“走吧”,最後他說。
兩人並排著走出校門,“你今天怎麼沒騎車?”宋憶彤邊走邊問。“有個朋友說今天來接我”,穆飛四處看了看,說。
遠處,一輛警車緩緩駛來,停在兩人麵前,來人搖下車窗,露出戴墨鏡的臉,笑著說,“小穆飛,找女朋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