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晴空萬裏,長安街上熙熙攘攘,來往的人你推我擠,正是一天的正午,卻如同趕集似的瘋也似的朝一處跑去。
“鐺鐺”的銅鑼聲一響起,人群騷亂的聲音刹那靜止,人們靜靜看著那個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少年,眼神中滿懷期待。
雖然一身破爛的衣服,但此刻坐在地上的少年已經成了人群的焦點,他對此習以為常。捋了捋有些髒亂的頭發,小小的身子前細一看才發現擺放著一個又大又圓的西瓜,旁邊放著一把寒氣森森的短刀。少年的眼神微微一眯,動作嫻熟地抄起刀奮力砍下,汁水四濺,西瓜瞬間被切開兩半。仿佛見到了最美味的東西,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那副吃相仿佛這輩子都沒吃過這等好東西,在炎炎夏日之下一堆人看著他吃瓜也沒有阻止,仿佛理所應當。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人群裏傳來一個脆脆的聲音,一個精雕玉琢的小女孩兒問道,顯然她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幕。
“噓……不要說話,等他吃完你就知道了。他這個人最不喜歡吵鬧,萬一今天惹惱了,那我們大夥兒就白來了。”
小女孩兒聞言點點頭,看著還在瓜裏奮鬥的少年,小小的眼睛裏滿是好奇。良久,一半的西瓜被少年啃光,扔掉那吃光的瓜殼,順手拿起另一半卻不去吃,有些稚嫩的臉上滿是滄桑。
過了半響才開口道:“抱歉,讓諸位久等了,小生這就開始。”
“開始什麼?我都等了半天了,難道就為了看你吃瓜嗎?快說清楚。”方才的小女孩兒再次發聲,讓人群陣陣齊吸一口涼氣。
少年臉上的笑容斂去,定睛一瞧卻發現是個小美人。縱然還未成年,但是小小年紀已經生得有了些美人的樣子,不出意外日後必然是個極美的女子。本已經冷著的臉再次泛起笑容,少年輕笑一聲,才緩緩說道:“這位美人稍待片刻,我這就開始。今日,本打算作罷,既然是美人,那就有犯錯的權利。”
說完,衝著小女孩兒展現一個自認為帥氣的笑容,才緩緩坐直了身子,手裏的瓜被丟到一邊,美人麵前,不能失禮。
“上回說到,純陽宮上終年積雪,飛禽難尋,走獸空巢。作為天下第一道教,純陽宮內不止教徒眾多,門下弟子更是武學出眾。純陽掌教呂洞賓自不必說,功參造化,若不是壽元未盡,恐怕早已位列仙班。其門下弟子六人,最為出眾,當代武林中難有敵手。”一番話一出,人群中齊齊喝一聲彩,紛紛叫好。
“那不知這六人中誰的武功最高呢?”還是方才的小女孩兒,眼神灼灼地望著少年,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年點頭示意,方才緩緩說道:“其實他們六人武學確實高深莫測,金虛子卓鳳鳴天生神力,靈虛子上官博玉精通丹道,紫虛子祁進冷酷冰霜,劍法超群,清虛子於睿傾國傾城,智絕天下。其中隻有玉虛子李忘生和靜虛子謝雲流武功最高,可以說純陽六子之中他二人武功最高。”
這些奇聞對於市井百姓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聞所未聞,所以一時間叫好的聲音不斷。但是總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你一個臭要飯的都沒進過純陽宮就在這裏大放厥詞,糊弄小孩兒還行,真要說來全都是狗屁!”
聲音有些陰柔,說話之人被人群孤立出來,才看清他裝束異常,不同於中土人士,身上走起路來叮叮當當作響,一副苗疆打扮。
被人罵了少年也不惱,隻是笑了笑,看著來人開口說道:“不錯,我是沒進過純陽宮,但是這些事情就是知道。江湖上的事我雖說不能盡知,但絕無差錯。這位看來不是中原人士,苗疆來的,難道是五毒教?”此話一出,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什麼叫聞風喪膽,這便是。
江湖上人人談之色變的有兩大門派,巴蜀唐家堡,苗疆五毒教。眼下這惡名昭彰的五毒教就在眼前怎麼能讓人不害怕。
“你倒是有幾分見識,既然認出來了,那就最好。你說天下第一大派是純陽宮這我不反對,畢竟眾所周知。但是你要說天下武功無人比得上純陽六子,那就有些貽笑大方了。收回你方才的話,我饒你不死!”刹那間,氣氛驟變,一時間人人自危。
這可是五毒教,萬一人家不高興給你隨手來一把毒,那還不丟了性命。人群中的小女孩兒毫不慌亂,反而饒有興趣地盯著那少年,讓她失望的是,少年臉上並未出現緊張和害怕,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說不出的自在。
“怎麼,你五毒教難道有什麼出眾的高手嗎,我怎麼從未聽過?除了魔刹羅,五毒教也就剩下一些不成氣候的老人了吧,年輕一輩並未聞名天下,我說得對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