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城外，一個山洞中，一個男子正在仔細的切晶石，他一身粉紅色袍子，神色肅然，容貌俊逸，此時他正在聚精會神的切著晶石。
他仔細的切著，速度適中，手法還有些許生澀，他切著，連有人來了都不清楚，顯然太過於集中注意力。後方，老乞丐回來了，在他背後靜靜的看著他，神色淡然，但是眼神中卻是滿意之色，顯然對於這個‘弟子’比較中意。
一塊透明的無色晶體露出一點光芒，很淡很淺，那是普普通通的晶石，像琉璃一般的晶瑩剔透，他的速度變得更加緩慢。
手變得有些許顫抖，顯然是第一次切到晶的激動，他手的顫抖幅度愈來愈大，猶猶豫豫不敢下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心雖意動，本固邦寧。”
後方，老乞丐念禪似的聲音響起，似古老的先民的祈禱、祝福，那聲音幽遠，似遠古的風聲沙沙的吹著，似古老的巨蝶振動翅膀時的空間摩擦。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事惹塵埃！”他誦念起了佛教的一位高僧的偈語。那聲音似有魔力般，一瞬間平複下來鴻雁的心情。
鴻雁放下手，閉上眼，也跟著默念，想著，聽著，仔細聆聽，仔細揣摩，心中一個菩提樹長出，它從一個種子到小樹苗，到風吹雨打，到天火懲罰，萬雷霹靂，山河破碎。
菩提樹經曆萬重天火的洗禮，它被燒焦，被劈斷，被水淹，腳下的泥土被洪水衝走，隻留下孤獨的它，似要讓它永遠活下去，孤獨的活下去。
一切都這麼反複著，菩提樹也這麼成長著，一年兩年....千年萬年，它終於長大了，長成了參天大樹，長成獨木成林，它淩雲而立，與天公比高，與大地比實。
樹大招風，它漸漸地被萬靈吸引，被萬物攻擊，被自然遺棄。它盛極而衰，開始走向衰亡，最後一把火徹底點燃了它，它開始湮滅，走向了虛無。
曾經一個年輕僧人看見了它的由弱到強，見證了它的成長。他也由年輕變老，雖然他得道了，但是還是在菩提樹最盛時遁入了虛無，坐化了，化為了養料。
後來，又一個年輕僧人來此，他見證了它的衰亡到毀滅，他也由此一天天變老，雖然他也得道，但是菩提樹泯滅時，他也隨之泯滅，似乎隻有他懂！
他們見證了一段傳奇，自己的傳奇，菩提樹德傳奇。“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太；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是見證了他的生長，那是生命之道。
曾經它每次被侵蝕後，都有位僧人幫他清洗，療傷。“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事惹塵埃！”曾經還有個僧人見證了它的消亡，見證了它最偉大的時刻，所以他不相信這些東西，相信死之道，相信自己。
鴻雁驚醒了，感悟了這些後，心中滿是感慨。“哎！”他吐出口濁氣，看著周圍，打量起手中的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