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場寂靜,低級的戰鬥原本就沒有眼花繚亂的觀賞性,一切都是最簡單的對碰,但越是這種最簡單不過的對撞,也越能體現雙方對於劍法基礎的掌握。基礎雖然沒有太多奧妙在其中,卻是一個人對於劍法施展的關鍵因素。
“我知道宋師兄一定會贏,可這也贏的太輕鬆了吧?”
“怎麼可能!楊木師兄去年可是前五的高手,怎麼會連宋慈一劍都擋不住。”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宋師兄的劍刺在那個地方,就一下把楊木震飛了。”
演武台下眾多弟子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們的見識有限,無法從這一劍中看出什麼東西,不需要細想就已經為宋慈的獲勝而歡呼起來。
人群中的丁問卻是目光一亮,宋慈這種打法他深有體會,一個月前宋慈隻用一招,連敗他二十餘次,那種處處受製,力量完全被挑開且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依舊曆曆在目。
“宋師兄的劍法我的確隻能望其項背,這種出劍速度和時機的拿捏我完全無法做到,太可怕了,為何宋師兄原本從未這般展現出來。”
“這一劍,不錯!”
直到宋慈手中的青鋒劍回鞘,看台上才傳出一聲讚賞,開口的人是上官平,他的眼中閃爍著奇光,像是看到了非常感興趣的事情。
而一旁的楊鵬卻臉色沉默,有些微微的深沉,柳行雲已經司空見慣,他在暗中曾經見過宋慈教導丁問的場麵,知道他的劍法造詣冠絕同輩,隻是輕輕點頭,一樣沒有開口。
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和年歲,一下就看出剛剛那一劍中到底有多少真本事,秦浩文和沈潔兩人雖然年輕,但畢竟來自天元海盟,應該有的眼界絕不缺少。
宋慈那一劍,所有的力量都點在楊木長劍的根部,隻此一劍就立即把對方劍上的力量完全挑開,甚至力道不斷絕,將楊木的人都給震飛。
這種技巧幾乎是不可能出現在納氣期修士身上,就算是凝元期修士,想要到達這樣的地步,也必須要有極為艱苦的訓練和多次實戰。
那一劍看似簡單,但出劍的力量、精準、速度和時機都必須掐的精準無比,隻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瓦解對方的劍招,一招製敵。否則就算出了劍,對方也可以臨時變招,不但沒有絲毫用處,還有可能陷入被動。
同樣是一劍製敵,丁問是先下手為強,以力取勝,而宋慈是後發製人,以巧取勝。看似沒有多少卻別,但兩種手段的層次是完全不同的。
“這一劍的確不錯,但應該是巧合,誤打誤撞。”過了會兒,齊浩文微微搖頭,終於把看台上有些沉悶的氣氛打破,目光在宋慈身上掃過,開始仔細打量。
“師兄說得有道理,這個叫宋慈的劍法應該是不錯,但這一劍我想也是誤打誤撞,要是他能夠到達那個境界,在盟裏都能被特殊培養。”沈潔也是開口,漂亮的臉蛋上帶著一抹輕笑,目光也同樣在打量宋慈。
宋慈剛剛雖然隻是一劍,可卻代表了一種劍客的境界,這種境界和修煉境界不同,領悟了也就會了,同劍意和劍勢相仿。
相比較劍意、劍勢卻要簡單太多,但就算是簡單,這種技巧境界對於納氣期劍客來說卻一點也不簡單,至少是難比登天。
但這也不是說這種境界真有多難,修士到了元晶期時,個人劍法修為加上年歲積累,都可以自然而然到達這種境界。
但大部分人卻隻能在對手比自己實力弱很多的情況下才能施展,對方的攻擊要是比自己還快,對戰起來要用這種手段,對方出劍時自己連反應都來不及,那還不哭了?
“柳師弟這一年在宋師侄身上真是沒少下工夫。”
楊鵬卻陰陽怪氣道了一句,他可不認為這是誤打誤撞,聯想起一月前宋慈一劍廢了魏陽的事情,他終於明白,自己是小看了宋慈。他極有可能到達了這種境界,雖然對於他楊鵬來說可有可無,可對宋慈來說,幾乎是同級無敵。
“哪裏,慈兒這孩子我也沒教他多少,都是他悟性高。”柳行雲微微搖頭,說得是一句大實話,可聽在楊鵬的耳朵裏完全變了味,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比試結束,青一號宋慈獲勝!”
這時,一旁裁判的弟子才出聲。場中,臉色略顯蒼白的楊木聽著這宣判聲,頓時又黯然了幾分,眼神複雜地望著麵前不遠處的宋慈。
一年前宋慈比他隻是強了一絲,自己拚命修煉一年,原本想要此刻一鳴驚人,卻不曾想一年之後,竟輕而易舉就把自己打敗,這種翻天覆地的改變,讓得楊木眼中帶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