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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剛剛過去,春天的太陽溫暖中帶著幾絲慵懶,很適合睡一個懶覺。
濕潤的空氣,長著青苔的階梯,光滑的青石板,小河流過,兩岸都是青灰色的小房子,馬頭牆,青灰瓦,安安靜靜的江南小巷。
一處簡陋的住宅裏,一個男人快步走出,臉上帶著幾道紅腫的傷痕,明顯是被指甲抓的,衣服被扯開,有些破損,像是與人爭執留下的痕跡,臉上劃過異樣的興奮。
濃烈的劣質煙草味,亂糟糟的頭發,過路的人一遇到他便會側身避開他,隱約有“搶、沒出息之類的詞出現。”
“趙建國——老娘是瞎了眼才看上你的。”一個肥胖的女人坐在地上哭嚎著,嘴裏不斷罵著趙建國,她的工資又被她的丈夫搶走了。
猛然,那個女人站起來,走向那個縮在角落裏的小小的身影,那身影,單薄的可怕。看著胖女人朝她走來,一雙眼睛裏全是恐懼,小小的身體不斷向後縮去。
胖女人按住小女孩的頭狠狠撞向牆壁“小賤人,你怎麼還不去死,也不知道攔住那個混蛋。”
女孩的頭不小心磕上了桌角,鮮血從她的額角不斷流出,小小的身體也漸漸失去了知覺,胖女人看她不再動彈,有些驚恐向後退了一步。隨即,眼珠撞了撞,口中罵罵咧咧的說:“還學會裝暈,真……”
在胖女人踩了那雙與她身材極不相符的高跟鞋離開之後,女孩的眼睛悄然睜開,古樸、幽深以及漠然在那雙罕見的純黑色眼睛中交織。
殤其實在胖女人後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不過她還沒有那麼蠢,要是那時候睜開眼睛,被打一頓的可能性比較大。
整理腦中多出的記憶,殤微微歎了口氣,四年的記憶並不多,可內容太多太多。中國?二十一世紀?完全沒聽說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完全重生在另一個身體上,還是在一個莫名的時空。
突然,殤猛然跳了起來,因為失血差點倒在地上,不過她依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廁所。看著鏡中那張完全陌生瘦小的臉,殤突然笑了起來,直到淚流滿麵。鏡中的人,頭發枯黃,臉色蠟黃蠟黃的,身形消瘦到極致,整個人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一雙純黑色的眼睛鑲在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讓人感覺不到可愛,而是恐怖,想個骷髏架子。
殤死死盯著眼前的鏡子,看著自己,終於終於不是銀發赤瞳了,她終於不是天煞孤星了!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傻傻地笑著,盡管很醜。
殤現在的喜悅已經超過了擁有新生的喜悅,背負了二十多年的名號,受盡別人的歧視,殤抬起袖子抹抹眼淚,看著腦門上開了個洞,很揪心。
她也是女人,雖說現在身體上是個小孩,但是她也是愛美的,現在的世界跟她原先的世界完全不同,到處是樓房。
捂著頭上的洞,殤悠悠的開始在屋裏扒拉,因為屋裏的衛生都是這個小姑娘做的,所以她自然知道胖女人的錢藏在哪裏,隻不過不敢拿而已。
殤新奇地看著手中的錢,在記憶中紅色的,有一根棍兩個圈的是一百,麵值大,拿著手中一打顏色不一的錢,殤轉身向樓下走去,她記得那條小道上有家醫館,醫館的老人對她很好,平常她有什麼傷都會去那個醫館,關鍵是不要錢!
揣著四五百塊,殤悠悠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