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王沒想到自己就這麼一睡到天明,從未有過如此舒服的睡眠。
當他睜開眼時,宮女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洗漱用具和朝服。
染袖將一碗米湯端給夏末涵,讓她服侍乾王用膳。夏末涵微微有些不樂意,但還是端了過去。
“皇上,喝碗米湯緩緩胃吧。”
乾王看著夏末涵手上的瓷碗,遲疑了一會,還是端過來喝了幾口,就著一些小點心,倒是挺爽口。
後宮諸人原本都是不吃餐飯的,即便是乾王也是如此,可是如今吃了一次,頓時覺得胃部一陣舒服。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身旁的夏末涵,點頭道:“夏婕妤有心了,朕心甚悅。”
夏末涵低頭不語,染袖在另一邊暗想,估計夏婕妤一點也在乎你悅不悅,若是能少來幾次,她就悅了。
乾王神清氣爽地離開了,當天就送來了不少賞賜,引得其餘妃嬪又是一陣議論,莫非這夏末涵其實是深藏不露?
染袖自然知道乾王的到來會招來眾人側目,但她暫時並不擔心,以她初步觀察,乾王是個心機深沉、很有主見的男人,後宮固然有不少明爭暗鬥,但乾王估計都了然於胸,隻有管與不管之分。
染袖擔心的是夏末涵對侍寢的畏懼以及乾王的猜度。經此一次,乾王對夏末涵肯定留下了不小的印象,並且認為她是個“有心”之人,日後對待她也會留幾個心眼。同時他到雲舒宮的次數也會增加,一次兩次還說得過去,可是夏末涵總不能永遠隻給他談情按摩吧……
雲舒宮這幾天接待了不少竄門的妃嬪,她們來此要麼是為了打好關係,探聽乾王的喜好,要麼是為了示威,敲打新人。
夏末涵是個軟柿子,別人說什麼她應什麼,毫無脾氣。那些嬪妃來了幾次之後,在鄙視的同時,心也放下了,就這麼一個人,不足為慮,不足為慮。
染袖對此樂見其成,性格軟也有性格軟的好處,至少暫時不會引來別人太過強烈的敵意。
乾王之後每隔幾天會來一次雲舒宮,聽琴按摩喝茶,每次神態都頗為愉悅。夏末涵嫻靜淡雅,雖舉止略有些畏縮,但乾王顯然並不在意,而且看她的目光愈加深沉。
染袖猜測,乾王很快不會隻喝茶了事了。
夏末涵沒有危機感,染袖替她抹了一層冷汗。
“主子,今晚皇上要來,您準備得如何了?”染袖問道。
“還需要準備什麼?”夏末涵笑道,“倒是換些別的點心就好了。”
喂,您未免太樂觀了。皇帝是這麼好打發的?
染袖心中狂躁,表情卻小心翼翼道:“奴婢聽說皇上今晚打算讓您侍寢。”
夏末涵表情一變,僵硬道:“你聽誰說的?”
“皇上身邊的陳公公。”
夏末涵倏地站起來,緊張道:“那如何是好?這陣子不是好好的嗎?皇上還缺侍寢的人?”
染袖扶著她坐下,安慰道:“主子別太憂心,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能有什麼解決辦法?”夏末涵苦惱道,“還以為皇上到這兒來隻是喜歡聽琴喝茶而已。”
“……”染袖低著頭,不露一絲情緒,其實心裏卻是一個大大“囧”字。
她想了想,柔聲道:“主子,您相信奴婢嗎?”
夏末涵看著她,點頭道:“相信。”
“那麼,這回不能再逃,主子得規規矩矩地侍寢。”
夏末涵連連搖手:“我不行。”
“放心,奴婢會想辦法讓您成功侍寢的。”
“是嗎?什麼方法?”
染袖附在她耳邊輕身說了幾句。
夏末涵羞紅著臉道:“你個小丫頭,怎的如此,如此……”
染袖睜著無辜的眼睛,一知半解地說:“奴婢是聽別宮姐妹說的,覺得這樣能讓主子舒服點,主子覺得呢?”
夏末涵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末了還說了句:“染袖,以後少聽些閑言閑語,你還小。”
“嗯。”染袖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在想:身處宮中,還想做個單純無垢的人。主子啊,您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
深夜,內侍傳話皇上馬上就到。
本應該出門迎接的夏末涵卻在染袖的服侍下進入了浴池。
琴心遲疑道:“皇上即可便到,主子不去迎接可以嗎?”
夏末涵沒有回答,染袖說道:“皇上應該不會介意的。”
琴心看了看夏末涵,沒再說話,起身與染袖一起出去迎接乾王。
“夏婕妤呢?”乾王見門口隻有幾個宮女,便問道。
琴心回道:“婕妤正在沐浴,不及迎接,請皇上見諒。”
乾王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跨步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