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黛玉小聲為弘晝爭辯,隻是言語非常不確定。
絕天輕哼一聲:“你還以為他是好人嗎?若當真是好人,今天怎麼還會設下這個陷阱來抓我?他不但利用了他自己,還利用了你,若隻他一人上香山,我便是行刺,也斷然不會自己出手,也唯有你的出現才會讓我親自動手,為的不過是怕你被我手下所傷,卻沒想到他竟利用了這一點想要來抓我!哼,這樣的人還是一個好人嗎?”
“你胡說!”黛玉的聲音突然變響,“弘晝哥哥不是這樣的人,定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絕天冷笑道:“那這些突然出來的侍衛是怎麼一回事?我瞧著這些侍衛出現的時候,你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怕是也不知道有這件事情,那還不是利用嗎?他連你都騙了,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你說說,我何曾欺騙過你?”
黛玉說道:“你從前不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那就不是騙我嗎?況且絕天兩字必定不是你的本名,我說的是不是?你還說你沒有欺騙過我嗎?”
“昊天,赫舍裏·昊天。”絕天在沉默了半天之後,突然從嘴裏吐出了一個人名來。
黛玉一愣,隨即問道:“赫舍裏·昊天?這是你的本名嗎?”
絕天極為緩慢的點點頭,抬頭望著天邊無邊無際的白雲:“是啊,那是我的本名,一個好久沒有用過的本名了。”他閉了閉眼睛,似乎是想到了往昔悲痛的事情,眉頭微皺著。
“赫舍裏是個滿族姓氏,你是滿人?”黛玉又問,絕天點了點頭,黛玉好奇的道:“既然你是滿人,為什麼又行刺當今皇上的阿哥呢?上回還行刺隆科多,他們是和你有著什麼樣的仇恨?”當年的九龍奪嫡黛玉略有所聞,想來他厭惡皇上,還有大臣,是因了朝事糾紛吧。
絕天說道:“你可知道康熙的第一任皇後就是姓赫舍裏。”
“我聽說過。”黛玉點頭答應,忽然抬頭,“難道赫舍裏皇後是你們的本家?”
“也算不得什麼本家不本家的。”絕天搖了搖手,似乎不想和赫舍裏一家攀上親戚,“我們不過是赫舍裏家族的一個小小分支,當年赫舍裏氏出了一個皇後,我們也不曾撈到什麼好處,但後來太子被廢,索額圖倒台之時,我們倒是受了牽連的,幸而皇上也知道我們不過是個小分支,並不曾死追猛打,可當太子二立之時,他卻嫌赫舍裏氏在朝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讓他這個太子沒了親信,非要逼著我父親當了高官,我父親是個明白人,知道黨附太子將來未必能有好下場,但太子已經找上了,若不答應,隻怕眼下就要沒有好下場,萬般無奈之下隻有點頭同意,之後的事情如父親所料,太子二廢之時,先皇遷怒我家,可笑這件事情明明就是太子一手整治出來的,他疼惜自己的兒子,不肯加罪,竟將所有的一切罪名都推到了我們身上,說我們迷惑太子,欺上瞞下,以圖逼宮,將我們定下了謀反大罪,滿門抄斬!”
“啊!”黛玉輕輕啊了一聲,對於絕天身負如斯血海深仇,心下也很是悲痛,皇權鬥爭曆來如此,皇上太子乃骨肉至親,倒黴的也隻能是太子身邊的臣子,他們是注定要被犧牲的。
絕天繼續說道:“我父親不忍心我和弟弟小小年紀就死於非命,便花錢買了兩個和我們年歲差不多大的孩童代替了我們被斬,而我和弟弟則逃了出來,可惜當我們身上盤纏用盡之時,我弟弟也得了傷寒死了,我被人所救,可救我的人未必就存什麼好心,他竟然用我來試毒!”
黛玉又是輕輕啊了一聲。
絕天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說尋常毒藥難以傷到我了吧,因為我身上積累的毒素已經超過天下任何毒物了。”
他對自己試毒之事雖然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了過去,但其中的艱難險阻、九死一生,黛玉隻靠想象也能想象出來,這些年來,絕天定是受盡了千般折磨,又與閻王無數次的擦肩而過,才成了今日的絕天。
黛玉低頭默默想著絕天的話,沒有說話。
絕天說道:“黛玉,我和康熙如此的血海深仇,你說我當報不當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