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明白。”探春臉上神色從悲哀換成了淡然,她從來就相信幸福是可以由自己創造的,兆佳氏又道:“隻是凡事有得有失,你得到一些,大凡便要失去一些,沒有任何好處可以白白得到的。”
“是。”探春應了一聲,她心中對兆佳氏話語中潛在的意思已經有些了解了,這件事情兆佳氏既然對自己說了,那就再沒有自己拒絕的份,不管願意不願意,總要應了,隻是蒙古……那麼遙遠的地方,無情無辜,又非真正金枝玉葉,探春心中產生了惶恐。
兆佳氏道:“這麼晚了,你且下去休息吧。”
探春應了,緩緩出了花廳,兆佳氏的話一直在她心頭縈繞著,一絲絲的煩亂圍繞著心頭,半晌她甩了甩腦袋,罷了,蕙蘭還小,自己也年歲不大,世上之事變數甚多,將來之事將來再行考慮吧。
回了翠芳園,迎春、惜春見探春臉色沉重,便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樣的事兒探春自然不同細說的,隻搖頭說福晉隻是找她說說話,並沒有旁的什麼,惜春年紀小,便信以為真,便不再問,隻迎春看了她一眼,但她生性懦弱,是個不想惹事兒的人,探春既然不言語,她也就不說話了。
寶釵卻是個不知趣兒的,聽到探春回來了的消息,急急匆匆的就趕了來詢問,探春也知道是福晉隨意說說話,寶釵並不相信,依舊問長問短的,言語之間不滿探春不將事實真相告訴她,說到最後探春惱了,因她不喜王夫人,對這個王夫人的親戚寶姐姐也不喜歡,平日裏不過是敷衍著她罷了,如今她糾纏不休,讓探春委實頭疼,她冷冷說道:“我說了福晉隻是尋我說說話,並沒有旁的什麼,若寶姐姐實在不相信,那請自己問福晉去就是了,別來問我,這麼晚了,寶姐姐不困,我可困得很了,侍書,送客!”她一麵說著就一麵進了裏間,侍書也早就厭煩了,當下說道:“寶姑娘請吧。”
寶釵憤憤的離開,心中暗暗咒罵:“若我哪天得勢了,你們這些人我一個個的都不會放過!”
這邊寶釵、探春格外心思,那邊黛玉住得倒是歡暢,怡王府中王爺、福晉都是好相處的人,便是那些側福晉、庶福晉也是極好說話之人,至少沒有當初居住賈府時的勾心鬥角,能和樂融融的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還有弘晝做伴,她確實有些樂不思蜀了。
又過得幾日,府中熱鬧起來,兆佳氏囑咐人打掃房屋,整理東西的,像要過節似的,黛玉有些納悶,等弘晝來的時候便問是怎麼回事兒。
弘晝嘴邊也帶著笑容,說道:“是弘昌哥哥和弘晈哥哥要回來了。”他拉著黛玉坐下,細細的說著王府中的事兒,“弘昌哥哥是瓜爾佳側福晉的兒子,弘晈哥哥則是嫡福晉所出,過了年後,他們去了豐台大營曆練,如今半年過去了,就要回來了,十三嬸兒當然高興了。”
黛玉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這些天來到府中,倒是沒有見到府中的其他阿哥。”
弘晝說道:“我們做皇子的,雖然看著身份尊貴,但也有苦惱處,學習、騎射方麵半點怠慢不得,少有空閑時候,因此他們大凡很早就去南書房了,你見不到也是常事,不過……府中倒還有一位阿哥不用這樣,那就是弘暾哥哥。”
“哦?這是為什麼?”黛玉有些驚奇。
說到弘暾,弘晝的神色黯淡了,“弘暾哥哥是嫡福晉的第一個孩子,自打出生之後就身子一直不好,因此隻在家中學習,為了他,十三叔、十三嬸不知道尋訪了多少名醫,可是弘暾哥哥的病還是不見好,也真讓人擔心得很。”
黛玉默默點頭,半晌說道:“我來府中這許多天了,是不是也該去探望探望?”
弘晝想了想,道:“好,弘暾哥哥每日裏都待在房間裏,著實悶得很,我每每來這兒總要和他說說話,解解悶兒的,如今你去了,想必他也能開懷。”
兩人商量著,就出門往弘暾的靜心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