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接到鬱可心雙腿骨折的消息,劉如涵驚的差點跳起來。怎麼可能!下午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待詳細追問了強尼才知道,原來是可心獨自一人前往司徒家的半山別墅試圖把兒子從司徒傲那裏偷出來,誰知中了司徒傲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一不小心從窗台上掉下來。不過幸好!鬱可心是雙腿先著的地,其他髒器並沒有受損傷,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睜著眼睛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趕緊爬起來直奔菜市場,選了老母雞,洗,剝,煮等到弄好已經是中午,趕忙打了出租車,直奔醫院。
誰料,她們母女倆剛剛下車,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傳來,她下意識的朝聲音來源處望過去竟突然對上了那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眸子。
抱著保溫瓶的胳膊驀然一緊,差點忘記了呼吸。五年了,他還是俊美如往,英俊如常,一身銀灰色的西裝,不但把他的身材襯托的更加修長,而且讓他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老天弄人,沒想到昨天他刻意回避不見她,今天卻突然讓兩個人在這裏偶遇。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回放,她隻是怔怔的盯著幾米之處的他。他好嗎?他娶妻生子了吧!他有沒有曾經偶然的會想起過她?
“爹地——”女兒卻並感覺不到她千回百轉的心思,歡悅的叫一聲,已經撲入他的懷抱。
他由著女兒抱住她的雙腿,甚至那雙深邃的眸子也是眨都不眨的盯著她,她甚至恍惚覺得他看她的目光同五年前一樣熱烈。
“媽咪,快來呀!是爹地耶!”女兒抱著他的腿,拚命的用小手朝她揮舞著,那份熱烈,那份喜悅,是女兒長了這麼大,她都從來沒有在女兒身上看到過的。
心忽然一酸——女兒其實一直是期望有個爹地的吧,就像其他幼兒園裏的朋友一樣。可是,打從女兒生下來,從來都不知道爹地張的怎麼樣,更不用說享受過爹地帶給的一絲溫暖。而她隻是自我催眠的告訴自己,女兒不需要爹地,女兒有她就可以過的很好。現在看來,是她錯了。
“欣欣……媽咪……先進去了……”深呼吸,困難的轉身,劉如涵你該醒醒了:他既是昨夜到了門口都不願意進去見你,必然早已經做了抉擇,你現在要做的是早一點給欣欣再找個爹地才是。可為什麼轉身的一霎那,有一股酸澀還是不自主的要從眼眶裏噴薄而出……
勉強僵直著背上完了台階,眼淚終於在最後一節台階上滑落,踉踉蹌蹌的奔到洗手間,哭了好久,五年來積蓄的情緒,才終於得到一點點發泄。
收拾起所有情緒,拿了保溫瓶向病房走,遠遠望見他站在病房門口,步履差點又要不平穩,她唯有死死的用指甲掐住掌心,才讓她的步伐聽起來比較有節律,離他隻剩幾米——
“你這家夥,五點的飛機,現在還不趕緊去機場?”陡然傳來司徒傲的聲音,
她的呼吸一滯,腳步跟著不穩,“哢噠”一聲輕響,腳踝處頓時傳來一陣劇痛。該死的!她居然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崴了腳了。
“媽咪!你怎麼了!”女兒從病房出來,看到她蹲在地上馬上關心的跑過來。
“沒事,可能是腳崴了。”她額頭上冷汗直冒,可還是想努力的站起來從他的視線裏消失。從她蹲下那刻,他既然是無動於衷,想必即便看見她這樣,他也再不想與她有瓜葛。她又怎麼能讓他勉為其難。她劉如涵什麼都沒有了,但最起碼還保留著這最後的一點點自尊。
“欣欣,扶媽咪進去。”她咬著牙,硬撐著站起來,把胳膊搭上女兒柔弱的肩膀,今天她就是腳踝處斷了也要走進去。
“我扶你!”可能還是怕擔上小雞肚腸,沒有紳士風度的罪名,他突然走過來,一隻手拉過她的胳膊放在他的脖子上,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
“不用!”她身體僵硬,隻因為他放在她腰上那隻手。想不到隔了五年,他還是能驟然就擾亂了她的意思。但她再沒有可憐,也不用他來可憐。
他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般,幾乎是抱著她,不耐煩的把她送到病房的椅子坐下。坐在凳子上,她不禁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五年前他吃定了她,五年後他依然是吃定了她。
而他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衝司徒傲說聲:“我走了。”拿了文件就要離開。
“爹地,我不讓你走。”欣欣突然衝過去,抱住了他的雙腿。
他低下頭,摸著女兒的發辮,柔了聲音“欣欣……爹地……有事兒……”到底是他的女兒,他又非大奸大惡,終究還是有點舍不得吧。想到女兒也許這輩子就能同親生爹地見有限的幾次麵,她又是難過的禁不住要淚如雨下。隻能深吸一口氣,揚高了頭,讓淚不至於落下。突然——
“欣欣,跟爹地去美國吧!”他聲音依然柔和的一句,她的心猛然一驚,想都未想的,她就聲色俱厲的喊一聲,“不可以!”身體跟著直挺挺的撲過去。
“咣當——”椅子倒下,她周身是又是劇烈的疼痛,但她過不了這麼多,掙紮著抱住女兒小小的身體,“冷嘯天,我死也不會把女兒給你!”這麼多年,她都是靠著女兒才活下去,沒有女兒的生活她想也不敢想。他好狠心,居然連她這點最後的依靠也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