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唐錦一行人被帶走後,敬和莫泣隨著隊伍來到了中央主城的練兵場,陳列著數以百計的兵器,冷冰冰的鐵色,儼然一副莊嚴。

今晚,唐錦拉著大家開了一個會,此時,月亮昏黃,沒了以往的清。那朦朧的毛邊好似在暗示什麼。

唐錦倚在床頭,微皺著眉頭,眸中一片淩冽。

“如今,衍鳳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曾經的繁華都市儼然一座廢舊城池,當下的時局不同往日,將軍也清楚,今晚過後,明天會發生怎樣的事情誰也不知道,而我想說的是,以後生死由天,凡事都要小心”

望著模糊不清的身影,修焱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修焱,很久以前我們就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齊靈作為怎樣的一個存在,大家心知肚明,兵,一直以來都是國家的另一道圍牆,它從建起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有一天會被摧毀,生死不過爾爾。”火色的瞳孔映著斑駁的燭影,俊秀的臉上咧了個大大的笑。

修焱其實說的沒錯,每個人心裏都清楚,齊靈國是個小國,戰戰兢兢過了幾十年,也算是到頭,衍鳳關一破,敵軍湧入,到時候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在所難免了。

敬咧開的嘴角僵在臉上,身子向牆角使勁窩了窩,頭深深的埋在兩膝之間。

唐錦說的很含蓄,可她不是傻子,國要亡了,他們注定是這場戰爭中的炮灰,在這場沒有一點勝算的戰爭中,他們很渺小,也很無力。

聶川,那個所謂的將軍,她突然有種衝動,見他,然後問清楚,他要怎麼做。

心底傳來一陣陣顫抖,她,害怕了…。

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人,是個奇怪的東西,冥冥不想要得東西,想要逃離的東西,有時候,卻不想改變,遵循最初的軌跡,一步步,走下去……

這個世界,她還沒看清,所以,她…要活下去,狠狠的活下去。

活,這個念頭在心底瘋狂滋生著,融著血液,刻入骨髓。

一夜,很安靜,誰也沒在說話。

翌日清晨,中央主城練兵場,黑壓壓的聚集了近萬人。今天是出發的日子,今天也是他們徹底拋開靈魂的日子,他們從今以後便會如同機械般,賭上一切,拚殺如鐵。

天空淅瀝瀝的淋著小雨,清新的液體衝不散空氣裏煩悶的氣息久久,更加深了心中的酸澀。

敬看著這群即將奔赴戰場地的人,臉上有的還未脫去稚嫩,不盡悲從中來,突然想起那個溫軟如玉的男子,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若這國亡了,他會怎樣,敬無法想像。

地麵回蕩著堅硬的撞擊聲和磨擦聲,萬人隊伍浩浩蕩蕩駛出了城門,眾人各懷心思。

此程正是前去支援困在原鹿一帶沈傲冰的軍隊。沈傲冰,四大將軍之一,粗獷神勇,一身武藝,遇敵時越戰越勇,表麵大大咧咧,卻心細如塵。原鹿,齊靈西南丘陵地帶,常年黃沙漫天,空氣凜冽,外圍土地幹裂,環境極其極惡劣。

一個月前沈傲冰的萬人軍隊經過連續幾日的戰鬥已剩不到五千人,可別小瞧了這五千人,愣是拖了慢了戰局。

大概又過了半個月,五千人又死了近千人,敵軍首領實在耐不下性子,下令將張傲冰僅四千人團團包圍,直逼到一個巨大的丘陵包上。

張傲冰也不是軟柿子,當即瞅苗頭不對,趕忙派人突圍,求救去。

直到七天前,傳信人連滾帶爬的進了中央主城指揮部,也顧不得多日來渾身的燥熱的痛楚,啞著聲音把情況敘述了一遍。

怎奈,當時的衍鳳已不同往日,早已聽到風吹草動的富商貴公子們已經有多遠逃多遠了,別想他們有多少愛國之心,對於這場最後之戰沒有人還抱著僥幸的心態。

中央主城指揮長聽後也不禁苦笑,幸好得知聶川帶隊在半個月前已從帝都出發,再過幾天就會到了。他們也別無他法,隻得寄托在這渺小的希望,於是他們決定耐下心來,順便祈禱沈傲冰的隊伍撐得到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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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的旅程要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