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房門推開,走進來一個身材中等眉清目秀的青年。他看了看床上之人,步過來動手搖了搖,輕聲道:“怎麼樣鐵子,好些了嗎?大夫說你怕隻有十來日,護法昨日來給你把脈,又說你脈象平穩無礙了。你……”
床上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姓宋單名一個鐵字,相貌普通,倒也算是耐看。此刻宋鐵在心底歎息一聲,緩緩睜開了眼。
他不是“鐵子”,他其實是一位曠古爍今的絕代大魔頭。理解並接受這樣一種魂穿狀態,現在的宋鐵用了整整兩天。
既然讓我重來一次,哼哼,無論你們是誰,有多少人,我總會一個一個挖出來,給我等著罷!他在心底暗暗地說。
當初他堪破生死,即將破碎虛空的一刹那,突然遭遇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幹擾,從而導致他肉身碎裂為虛無,且魂飛魄散。
幸運的是,雖然記憶消散大半,但依然有無法圓說的一縷魂魄被推送到如今的越國青崖城來,附身在了事實上恰好新死的宋鐵身上。
兩日來,他反複思考當時破碎虛空的情形,得出一個讓他咬牙切齒的結論,即是他遭到絕不止一個的頂尖高手暗算!這些高手膽敢暗算他,當然是為了獲取他能夠破碎虛空的秘密及數不清的重寶秘器。
融合記憶後,宋鐵知道進來之人叫羅成,與他一樣是個小幫派的小混混。兩人因為同病相憐,經常被那些有本事的同行欺負,是以互相走得很近,也算是朋友吧。
朋友?我從來沒有朋友,以後也不會有、不需要有。他暗想。
之所以歎氣,是因為附身的這具身體實在太差,雖說混進了江湖幫派,卻根本無法聚氣吐納內力。進幫派之舉,其實完全可以看作是窮無本事的底層人,為自己找個好吃懶做的借口而已。而他作為曾經的絕世大魔頭,對這些小螻蟻是根本瞧不上眼的,甚至說十分厭惡此等坐吃等死的廢物。
身體原主人之所以死,是被人打的,被自己幫派的人。打他的人叫慕千軍,起因是懷疑宋鐵多看了幫主小姐一眼。他們這個小小的惡狼幫裏,人人都知道身為堂主的慕千軍喜歡幫主小姐趙憐,事實上幫派上下,有誰敢說自己心裏沒想著大小姐?而宋鐵隻是慕千軍能最低成本發泄莫名不滿的一個可憐蟲罷了,以收租收債比別人速度慢的理由來掩飾宋鐵多看了小姐一眼的他慕千軍不好明說的戾氣。
慕千軍是武者,能吐納真氣,後天一重。
後天一重境界?宋鐵在心底啞然失笑。報仇雪恨找慕千軍麻煩什麼的,他壓根就沒考慮過,隻要以後不惹魔君附身之後的他的話。在他看來,這些小螻蟻連讓他花心思想一想的資格都沒有。他現在想的,首先是必須能聚氣,必須把經脈強化一遍才行。隻有重新走上修煉道路,他才能報真正的仇!
強脈聚氣的方法很多,比如大門派裏很尋常的丹藥,比如高手渡真氣來推拿經脈。但這兩個辦法隻一瞬間就被他排除掉了,以目前他的身份來看,不現實。
於他來說,隻剩一種辦法:服用斷腸草。
斷腸草是普通底層人最常嚐試的鯉魚跳龍門機會,也是最危險的,因為成功幾率隻有一成,而九成的搏命之徒死於劇毒。
但他是魔君。
雖然內功心法和武學招式的記憶不完整,但如何祛除斷腸草的毒性對他來說實在是小事一件。目前記憶中沒有內功心法和武學招式也並不如何重要,因為在他看來,他的內功心法都是極其高深的,不達到先天五重以上根本無法修煉。而武功招數同樣如此,沒有強大內力支撐,動作招數根本比劃不出來。以他的理解能力,當然也可以自創武學,但他認為自己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一旦要自創武功,必得是一招一式毫無破綻才行。而現階段的他,不可能使出無破綻的招數來,一切低級武學在他看來都有無數的破綻漏洞,無論怎麼看都非常低劣,這對自創武學來說無疑是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