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布,透不出一絲陽光,煙雲翻湧,似乎昭示著下方即將開始一場大戰。
“有這麼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是,這是我同族,其心也不好說啊。”一人身披黑袍,看不清麵容,但聽聲音,似乎已上中年。他居於一白衣男子身側,手持一柄烏黑的法杖,全身散發著一種陰森的氣息。
“納蘭桀,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悔改,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稱為同族?族長早已將你逐出血族,你這個背叛者,竟然還敢出現。”一男子憤怒出聲,瞪大的雙眼直視黑袍男子,似乎能透過黑袍看見那底下陰險醜惡的嘴臉。
納蘭桀冷哼一聲,話中滿是不屑的語氣,“背叛者?你憑什麼說我是背叛者?”
“就憑你違背族規,破壞四大家族協定,私自帶領族人下山,擾亂天下,修行禁術,透露天機,你說,這,算不算是背叛者。”一聲比一聲沉重,好似打在納蘭桀心底。
“你,你,怎麼可能,你竟然…。”那聲音不再是冷淡和陰森,而是充滿了驚恐。
“沒錯,我沒死,可我沒想到你會為了尋求長命之法,執意離開茫山之巔,以至於今天我們不得不站在對立麵。”納蘭容婉的語氣中充滿了歎息。
“不,不,啊…。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我不後悔,我不會後悔的,至少我成功了,而你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人不斷去世,甚至不能保證下一刻自己是否存活,我真替你們感到悲哀,一群愚昧無知的家夥。”顫抖的雙手表現他極為激動的心情,若是能夠安然享樂,又有誰願離開族人在外漂泊,若是能夠無憂無慮,又有誰願勾心鬥角揣摩人心。血族一族被稱為預言者,以血祭天,從而預言,可他們的壽命卻極其短暫,為了活的更久,他們隻好居住在茫山之巔,據說,那是離天最近的地方。所以,血族一族幾乎不下山,但族中卻有這樣一個規定:每十年族內都需派一個資質較好的人下山,那些人潛入各國,被人們稱為國師。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納蘭桀的父母都被選為下山的人,但他們卻再也沒有回來過。偶然的機會,他偷聽族長與傳信使的對話,得知他父母身亡的消息及原因,他就開始怨恨,怨恨族長,為什麼要選他的父母下山,怨恨老天,為什麼他們身負異能卻隻能躲在這茫山之巔。天要讓我命不久矣,我就非要長命百歲。所以他私自下山,並蠱惑族人一起離開,尋找長命之法……
“沒有絕對的成功,也沒有絕對的失敗。你隻看到了你的成功,卻沒有看到你所付出的代價,那遠遠比你的成功大的多。”清冷的聲音響起,她白發似雪,眼瞳中沒有任何波瀾,她伸手扶住情緒複雜的納蘭容婉,目光飄過那白衣男子,讓他微微一怔。
“雲紫衣,原來是你,怪不得他們敢前來迎戰。二十年前,我用三百人的鮮血祭祀得到一個極大的預言:北方有女,出於亂世,天賦靈力,統籌萬獸。說的,就是你吧。”其實他沒有說的是,這預言還有後半部分,但他並沒有看清,連天都沒有辦法確定的事,說明變數很大啊。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人的出現一定會引起巨大的風波。
“天賦靈力,統籌萬獸?”雲紫衣冷笑一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們害我親人性命,致他重傷,如今你們又帶重兵來犯,想借我之手,毀他國家?難為你們籌謀了這麼久,今天,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最後幾句話,雲紫衣是對著那個白衣男子說的。看見白衣男子眼中掙紮的模樣,雲紫衣也忍不住一陣嘲笑,天下,權利,就當真那麼重要?隻要他下令退兵,她一定會看在宇珩的份上放他一馬的,可惜,如今他們卻不得不兵戈相見。
雲紫衣右手一抬,所有人都後退到兩邊,她手執一蕭,輕放嘴邊,簫聲緩緩瀉出。讓那白衣男子身後的大軍竟聽得有些昏昏欲睡。
納蘭桀手中黑色的法杖向下一頂,一種極淡的血霧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隨即,他拉著那白衣男子閃到一旁,“主子,我們先靜觀其變,看看她的實力到底如何。”說著,納蘭桀目光看向早已站在一旁丘陵上的雲紫衣。
“嗯,之前跟你說的都布置好了嗎?”此時那白衣男子的眼中已褪去了那複雜的神色,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不能回頭,自古以成敗論英雄,隻要我贏了,那麼天下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可是,他真的能贏嗎?
萬獸奔騰,這是一場人與獸的較量,鮮血漸漸染紅了大地。
……
那次大戰是雲升大陸有史以來帶來災難性最大的一次戰爭。書上是這樣記載的:血族下山,天下大變,各國明爭暗鬥,後一大勢力集四大家族之異能,率兵席卷各國,有女持一蕭,馭萬獸抵擋,傳聞她白發似雪,絕世獨立,後人稱她為靈女。那場大戰,禍及萬裏之地,幾天幾夜之後,兩方大軍一夜消失,四大家族也近乎滅亡,眾說紛紜……
“這世間縱有千般理由讓我們選擇屈服,但若要堅持本心,一個理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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