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重回原點(1 / 3)

9月9日

經過一夜的休息疲憊被驅趕,很快我又有了熱切的希望,渴望回到神奇的世界中去再過上一兩個月的漫遊生活。不過我不再被允許這麼做,我必須回到低地去。我多麼希望通過祈禱的方式再回到這裏。

如此多次的遠足,我學到的最有啟示意義的知識就是大片山脈因裂紋節理的刻蝕所產生的作用而形成的特點。應該說,巨大的剝蝕作用會形成平衡的精巧美感。不過總體來說,原始的景觀和人的五官道理是一樣的,總需要和諧搭配。岩石和積雪不管如何去掩蓋它們,還是有富有人性的原始景觀綻放出最有靈性的美和神聖的思想。

德萊尼先生似乎不太關心我行程的感受,盡管這個夏天要不是他的幫助我還無法完成旅行計劃,他認為我已經做好成名的準備。可是,我怎麼都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和猜想,因為我是一個喜歡自由地在曠野中漫遊的流浪者。成名逐利不是我的想法,我隻是想在大自然當中謙卑地追尋知識,享受其中的樂趣罷了。

所有營地上的生活用品都打包好,放在馬背上了,羊群也被趕往回牧場的路上。馬上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一路穿過鬆樹林回到低地,我也要和這可愛的草場說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還能與之見麵。如此緊密堅韌的草場,羊群並沒有損毀它們多少,因為羊對如此柔軟的草不感興趣,這應該稱作是萬幸。今天依舊是個晴朗的天,一絲雲彩都尋不到,更沒有風。我想知道,海拔9000英尺以上的地方是不是也像這裏一樣擁有穩定的天氣,有著讓人無比信賴的寧靜和宜人。因為擔心有暴風雨我們才離開這裏,可是暴風雨是否真的會來我們都很難想象。

現在河流的水位漸漸走低,羊群過河還是同從前一樣困難。羊和之前一樣仍舊死都不願意蹚入河中,似乎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決心去沾濕自己的蹄子。卡洛仿佛是經驗豐富的牧羊人,它已經知道該如何去趕羊了,單純從推搡、嚇唬那些蠢羊的那些招數來看,就已經很有趣了。羊群必須先趕到岸邊,聚攏在一起,又要避免讓它們互相擠來擠去,最後讓它們無路可走的時候就被迫要蹚過河流的時候,羊群會突然改變它們原來的姿態一下子猛地紮進水中,就像是它們一開始就很是渴望要這麼做一樣。若不是經濟利益的關係,人們大可牧養狼也不牧養羊。上了岸之後的羊群開始簇擁著吃草,好像之前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可怕的事情。我們穿過了一塊又一塊的草地,羊群一點點爬到了高處的山穀南側邊緣,還經過了大教堂峰我曾走過的那片樹林。這一夜我們紮營在了一塊側冰磧的巨石頂端上麵一方小水池邊。

9月10日

拂曉時分,突然一下子整整兩千隻羊都失蹤了。檢查了留下的足跡之後,我們斷定羊群一定是因為熊的到來而全體嚇散了。我們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找到了全部的羊,又一次把它們聚攏成了一群。我很認真地觀察過一隻鹿,它比那些愚蠢的、肮髒的羊優雅完美得多。我有幸在這附近的高地上又觀賞了一次北方的壯麗風景,那如大海中波濤起伏的圓頂丘和圓形山脊,還有在山丘邊緣給山丘鑲上邊兒的鬆樹,四周還有無數尖銳的山峰環繞著,盡管是一片灰白色,但是其中充滿了美好的生命力。今天的天空仍舊是萬裏無雲的,隻有清晨和傍晚有紫色在天空中出現。這兩三個星期,太陽下山所帶來的餘暉似乎格外地惹眼,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黃道光”(Zodiacal Light)吧?

9月11日

一點點霜凍,沒有雲,一切非常平靜。正好我們開始下山了,選擇在特納亞湖西麵的草場上紮營,這個地方也非常迷人。有如鏡麵一般的湖麵,被冰川打磨得光潤無比的山道和陡峭的山牆倒影在湖麵之上。紫苑花仍在開放。這裏的海拔大概是8000英尺,不過已經是矮種金杯橡樹所能生長的海拔極限了。就像是加利福尼亞橡樹(the California black oak,學名為Quercus Californica)生長的海拔上限僅為6000英尺而已。景色動人的傍晚來臨後,湖麵的倒影也變了模樣,讓人難忘。

9月12日

照例沒有雲的一天,純淨的金色陽光灑滿大地。偉岸的銀冷杉樹中,我們離優勝美地的邊緣還不到2英裏。隨後,我們又到了葡萄牙營地(Portuguesecamp),那裏最有名的還是熊。附近長滿了金杯橡樹、石蘭和鼠李屬植物的灌木叢林,這裏的海拔僅僅比托魯姆涅草場低一點點,但是這裏所長出來的樹種卻都是珍稀之物。托魯姆涅草場的雙葉鬆要比這裏茂盛得多,可是長在這裏的雙葉鬆,特別是溪流兩側和沼澤的草場邊緣,雙葉樹有著格外高大的身形。這裏幹燥的土地幾乎被偉岸的銀冷杉給占據了,它們也是非常高大,幾乎達到了生長的極限,一排排構成了輪廓十分鮮明的林帶。這實在是太壯觀了!今晚我的床就用它們的枝條來搭了。